且说众人听得柳湘莲一曲唱罢,正意犹未尽,还欲再听,却等来了李享这一番朗诵。 在座的林海乃是前科探花,贾雨村是题名进士,贾敏和黛玉亦是知书之人,听到李享这一首词后,都在心里暗暗品评起来。 黛玉听到前三句时,只是脑海里描绘出这么一副雪景,心道,这样的词句,一时间要一百句也容易。又听得“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这四句后,便开始认真凝神起来,虽然辞藻平常,但行文流畅工整,干净利落不累赘,短短四句便将大雪前后情景进行了鲜明对比,若非常得诗书浸润,断然没有这样的功底。 只到这里,众人便已对李享刮目相看。 等听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林海不经意间深吸了一口气,昂起了头颅,最后缓缓吐出,心中对李享这个少年郎又多了许多疑惑,这几句除了将雪景变得动态奔放以外,隐隐有奋发竞争的态势,这会是一个山中高人的弟子所有的入世心态? 而原本坐在另一端独自风雅的贾雨村听到这几句也不禁侧目,不曾想到一个专精于岐黄之道的少年竟能念出这样气态雄浑的词句来,更由于贾雨村的功名利禄之心极盛,这词正合他心意,因此便起身向着李享这边走来。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雪景正浓时,这一句又将画面一转,勾起雪后晴日当空的景象,连带着林海等人的思绪也入到那般境界中去。 待“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一句一出,承上启下,临雪论英雄,众人胸中之意气紧紧吊着,直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一句诵罢,众人才缓缓吐一口气,只觉言已尽而意无穷。 “好!“贾雨村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李享身后,出言赞道,“好一个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李大夫这一首词思接千载,洞悉未来,更有傲视古今的万丈豪情,贾某拜服。” 贾雨村这突然发声惊得李享差点一头栽进河里,踉跄回过神来,李享还礼道:“先生谬赞,这乃是前人词句,并非小子作品。“ 贾雨村闻言,心道,这李享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能知道几个古人?背得几首古诗词?自己寒窗多年,说一声博古通今也不算自夸,却从未听过有这样的好词,可见这少年喜爱作怪。 另一边林海见黛玉微微出神,笑道:“黛玉,你也跟雨村学了快一年了,方才李大夫这词,你怎么看?” 黛玉心里正自思考李享说的“前人词句”四个字,她虽只上了近一年学,但天资聪颖,读书品卷往往过目成诵,一目十行。心道,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骚客,所作或优或劣,皆有流传于世,何况是这样的好词? 听得林海问自己的看法,黛玉只轻笑道:“喝了两盅酒,给他狂得没边了,我个小女子是不敢论它高低的。” “呵呵。”林海听得黛玉这淘气的回答,心中却甚是喜欢,说道,“这就是少年郎应有的意气啊,若天下青年才俊均有如此心胸志气,何愁万世之太平?” 贾敏知道林海又要长篇高论,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话过去跟贾雨村他们说去,我们娘俩不喜欢听这些,怪劳心的。” 林海正有此意,趁着靠岸停歇的间隙,来到了李享他们这边的船上,正巧贾雨村也在与李享说话,三人成众,凑在一处聊了起来,至于柳湘莲和巧玉都因吃了酒各自睡去了。 于是三人来到方才他们玩闹的地方坐下,李享给二人斟酒,林海则问道:“方才听的李大夫所吟的那一首沁园春,情景相交,大气磅礴,李大夫乃是山中隐士之徒,竟也有这般造福社稷江山的志气么?” 李享平日里既要部队集训,又要模拟实验,还要进修医术,本是抽不出什么时间来读闲书的,只因部队里逢年过节也经常有文艺演出,各连队都需要组织节目,其中最简单的便是集体朗诵了,故而那些革命伟人的诗词李享也都熟背了一些。 “不过是酒后失态,让大人见笑了。”李享给贾雨村和林海满上,自己则又从锅里捞了些肥羊肉。 “只怕是酒后吐真言呐,哈哈。”贾雨村和林海相视一笑,举杯对饮,说道。 林海说道:“江山如此多娇啊……李大夫,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今我朝虽是昌明隆盛之邦,万国来朝,却更需要能人志士匡君辅国,以安社稷,方才李大夫的那一曲沁园春,才学和志气尽显,若只屈身做一江湖郎中,岂不把光阴虚度?” 李享听林海这意思是要自己去科举入仕,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林大人太看得起小子了,这曲沁园春本不是我的作品,我的才学也不足以应付那八股举业,如今我能够靠一双手救得些人的性命,便已十分欣慰。” 林海倒也不去深究这曲沁园春究竟系何人所做,继续说道:“李大夫既有救世济民的心思,若能有幸预天子之列,一言一行,能救的人岂止千万?譬如受命赈灾,奉旨治水,这些事情一旦做成,不仅功在当代,更是利在千秋,何乐而不为?” 贾雨村点了点头道:“大人说的正是,李大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猜这各行的状元现在何处?医道中的状元汇于太医院,文人中的状元为官做宰,武人中的状元或戍守边疆,或侍卫天子左右。可见这每一行的状元,也只有到了朝中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林海又接口道:“如今朝廷其实正是用人之际,就好比此次起复旧员,也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