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昨晚上没睡好吗?” 饭桌上,巧玉看着李享那浮肿的双眼,关怀道。 李享敷衍道:“昨夜风大,睡不着。” 柳湘莲用过早饭,早早地便往神武将军府去了,巧玉帮杨瑄做了会子家务,随后便搬来了书卷笔墨,拉着李享要继续读诗写字。 李享像是回到了少有的文化课时光,专挑自己熟悉的诗教巧玉,讲解得有模有样,讲完诗二人又接着练字,颇感岁月静好。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天一个上午过去,巧玉费神太多,有些乏了,要去午睡,李享则准备出门。 巧玉见状,问道:“二哥去哪?” 李享也不瞒她答道:“去林府。” 巧玉闻言,心道,二哥似乎对那林家很是上心。 李享来到林府,正要上前扣门,一个清俊小厮抱着什么东西着急忙慌跑了过来,见李享站在门口,下意识地点头行了个礼,然后便开始扣门。 很快便有人开门,问道是谁,那清俊小厮将怀里抱着的一个长颈染纹瓷瓶亮出来,说道:“小的是荣国府宝二爷房里的茗烟,受命来给姑娘送东西,还请大哥通报一声。” 那开门之人听了以后点点头,又看了眼李享,知道他是大夫,于是说道:“您呢?” 李享道:“前来拜见林大人,也为林姑娘诊治。” 那家仆点头关门去了,李享转过身看着那荣国府小厮怀里的瓷瓶,里面插着两枝梅花,似乎还散发着阵阵清香,不禁赞道:“好俊的梅花。” 那小厮听了李享的夸赞,得意道:“可不是么!我跟着我家二爷挑了许久,我说都一样,二爷偏不依,非说是给林姑娘的,得挑最好的两枝来。” 不一会儿,通报的那家仆复又打开门,请二位进去,茗烟进府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跌去,怀里的瓷瓶也一个不稳飞了出去,李享见状正要去拉,却见那家仆迅速用手掌在茗烟胸前一托,另一手则顺势一捞将瓷瓶牢牢揽入怀中。 茗烟惊魂未定,忙不迭地向那家仆道谢:“神仙菩萨!差点误了大事!这要是打坏了,宝二爷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说罢茗烟接过了家仆递来的瓷瓶,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李享看着那领路的家仆,心中有些意外,方才那家仆反应之迅速,出手之利落,分明像是个练家子,此刻李享跟在其身后,观其身段姿态,比起一旁稚嫩散漫的茗烟大有不同,心道,没想到林海竟这般谨慎,家仆挑的都是这等好手。 然而李享不知道的是,除了林海后面添补的几个下人以外,那些原为皇帝赐予的家仆,都如他眼前这人一样,武艺高深,这件事连林海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到了分路口,茗烟去往黛玉房间的方向,把东西交给了随黛玉一道来到林府的紫娟以后便回去了,而李享则先去拜见了林海,才得以见到黛玉。 “我教你的可有每天坚持练习?”李享看着小小一只黛玉,问道。 贾敏笑道:“我每天早晚都带着她练着呢,这法子果真不错,我反正感觉受益不少。” 黛玉点了点头道:“每日早起有练,睡前有练,不曾懈怠,倒没觉得有什么大的好处,只是夜里咳醒的次数少了,胃口也略好了些。” 林海听了黛玉自述,大感宽慰,只要有好起来的迹象,就是最好的消息。 李享今日前来其实最想问的就是黛玉是否还记得太虚幻境一游,到底是真的二人在幻境中相遇了,还是说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场梦,于是问道:“这几日睡眠如何?” 听到李享这问题,黛玉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看向了李享,说道:“睡眠好了些,只是多梦,不知是好是坏。” 多梦?李享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动,黛玉这是在试探自己么?她也不确定太虚幻境里的一切? 为了确认心中的想法,李享思量了一会,说道:“失眠多梦大多源于心神失养或内科疾病,若是噩梦连连,醒后心悸难眠,这就需要特别注意了,你做的是什么梦?” 听到李享的问题,黛玉明显紧张了几分,轻咬了下嘴唇道:“倒不是噩梦,不过是到了什么子虚山,乌有洞,遇着些奇奇怪怪的人,诸如此类的。” 凡涉及子女之事,做母亲的都容易神经过敏。 贾敏听了黛玉这话,忙摸着她的额头道:“莫不是撞了祟了?要不要去庙里一趟?” 而李享听了黛玉的话,更加确定了她确实与自己一同去了那太虚幻境一游,又有一些话想问,但又不好开口,前面的问题都还说得过去,若是还问起黛玉在那梦里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就显得太奇怪了。 黛玉见贾敏如此紧张,抱着她的手道:“没有什么,母亲不必如此,那些梦我醒来以后没什么不舒服,反而睡得好许多。” 由于不好再细问,李享便起身准备正经教黛玉一些新的疗养之法。 “上次教了你呼吸法门,今天教你一些健体动作,你完成呼吸法门练习以后可以做这些动作来进一步强健身体。”李享说罢先将动作大概演示了一遍。 黛玉看完后摇了摇头道:“再来一遍可好?” 李享道:“不急,我只是展示一遍,这套动作是有口诀要领的,它出自《道藏·灵剑子引导子午记》,名为导引诀。” 说罢,李享便配合动作依次念出口诀道:“两手托天理三焦;左肝右肺如射雕;东肝单托西通肾;五劳回顾七伤调; 游鱼摆尾通心脏;手攀双足理于腰;次鸣天鼓三十六;背后七颠百病消。” 黛玉记那些动作记不太住,这口诀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