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得了信的贾芹来到贾蓉处,贾蓉先是问了赌坊里头的事,又问了问放出去的银子到年底能收上多少利钱。 等贾芹一一答了,贾蓉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昨儿我听尚荣那小子说,柳湘莲家里养了个义妹,生得很是标致,你得空去瞧瞧,看看到底生得怎么个模样。” 贾芹听了这话,笑道:“那小子都说好了,自然差不了。”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贾蓉翻了个白眼道,“他那德行能吃过多少好猪肉?你去瞧瞧,若是不错回来告诉我。” 贾芹听了这话,脸上略显难色,说道:“好哥哥,那柳湘莲可不是个好惹的,只怕不要触这雷公的霉头才好。” 贾蓉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不悦,说道:“这倒稀奇,让你养那么多小子干什么吃的?这会子倒怕起他一个粉头来?凭他武艺再高,这儿可是京城,匹夫粗汉,能掀起多大浪来?” 贾芹见贾蓉似乎有气,也不好驳他,只能顺着他道:“哥哥这话倒是不差。只是他到底是柳家后人,真要闹大了,面上不好看。” 贾蓉冷笑了一声道:“凭他什么花家柳家的,那柳家的顶梁柱倒了以后,柳家早散了,不过仗着些祭祀田产养着这些不中用的子孙,如今这光景,也配得上称个柳家?僧多粥少,只怕那屋里的人巴不得多死几个后人,好多分点米粮呢。” 话已至此,贾芹也知道贾蓉已经铁了心,便不再分辨,去赌坊里叫了两个人,在柳条巷附近闲逛。 这边柳湘莲早早地去了神武将军府,李享也已去了太医院,家中只剩杨瑄,巧玉,絮儿三个女眷。 贾芹盯了半天,总算见着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装了布匹的篮子出门,虽是腰束臀圆,颇有韵味,但看年纪,应该不是贾蓉所说的那个女子。 “这娘们是谁?生得好骚气的模样。”贾芹问起身边人道。 其中一人答道:“这是服侍柳二郎的杨寡妇。” “哦?你知道?”贾芹见那人眼馋肚饱的样子,问道。 那人笑道:“街坊邻居哪个不知道?都说是肥猪肉挂在廊檐上,看得见吃不着。她男人死得早,柳二郎爹妈死了以后就他们住一块了。” “哦?”贾芹一听这话来了兴趣,继续问道,“跟着这么个俏寡妇住一块,只怕这一大一小也不干净?” “可不是这话!”那人答道,“都说是那杨寡妇跟柳二郎夜夜笙歌呢,不然这寡妇怎么受得住那寂寞?” 一说起这话题,三人均隐隐有些兴奋,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说笑了一阵,贾芹便使唤一人上去找杨瑄搭话,问问情况,就说有事找柳湘莲。 使唤的人去了,回来答话道:“回爷的话,那婆娘说了,柳湘莲这会子不在家呢,只怕要到傍晚才回来了。” 贾芹一听这话,心里叫好,让他二人原地侯着,自己整了整衣裳,来到柳湘莲家宅前扣门。 此刻巧玉正在房中练字,听到有人扣门,起身便要去开门。 庭院里正在玩风车的絮儿见巧玉走了出来,忙叫住道:“姐姐别开门。” 巧玉心下不解,问道:“怎么了?你在这里也不开门,一会子误了事可怎么好?” 絮儿拉住巧玉衣袖道:“娘说了,公子不在家的时候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门。” 看着六七岁大的絮儿,巧玉冷不丁地想起了自己被拐卖幽禁的日子,背上一寒,当即拉着絮儿回房,不管那贾芹如何扣门,也不搭理。 那贾芹敲了半天门不见有人开,心中正自纳闷,恰好杨瑄送了布料回来,见一个打扮得斯文贵气的公子哥立在自家门口,因柳湘莲素日里来往的王孙公子颇多,所以杨瑄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当即说道:“公子可是找二郎?” 贾芹见杨瑄回来了,彬彬有礼道:“正是,柳二哥似乎不在家?” 杨瑄点了点头道:“他往神武将军府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公子晚些时候再来吧。” 贾芹快速打量了杨瑄一番,心里直叹她风骚,嘴上却是礼貌告退。 走了没两步,贾芹听见杨瑄扣门,驻足不前,听到门开了,这才悄悄回过头看了一眼,果见一穿着红色石榴裙的少女开了门并从杨瑄手里接东西,这一瞧可把贾芹给定住了,难怪那赖尚荣敢跟贾蓉提这人,果然是个初长成的美人! 若说这少女清纯,其面容却是粉雕玉琢,天生一股风流,若说她妩媚风骚,但其眉眼却如冰雪般干净,毫无烟尘之渍。 等到杨瑄进了门,大门一关,贾芹都缓过神来,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甚至忘了自己是来给贾蓉办事的,心里盘算道,平日里都是他吃肉,我喝汤,这会子碰上这么个万里挑一的,说不得还得我费功夫替他张罗,累死累活让他先享用,实在不值当,既如此,倒不如想个法子自己先尝了鲜再说! 想到这里,贾芹在心里细细罗列着往日里跟贾蓉干这等欺男霸女的勾当所惯用的伎俩,却发现都行不通,只因这一次的对手是柳湘莲这么个狠角。 那贾蓉虽混账,但大多时候还是待在府里应付他老子,但凡有什么事都是让贾芹去办,自然不知道柳湘莲的难办之处,这人武艺高深暂且不说,因他生得极好,又惯弄风月,结交的王孙公子无数,但凡有事,没有不出来帮衬的,就好比今日,那神武将军府他也是说去就去。 “还真拿他没法儿啊。”贾芹一路咬着手指回了宁荣街,直到晚上才敢去贾蓉处回话。 贾蓉听到贾芹的描述,登时坐不住了,立刻便要贾芹想个法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