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京兆尹于山的批准,李享开始在其规划的九处地点搭设棚屋,并从青霉素工厂之中抽调人手前去熬药,同时又托于山广发告示,将此事告知京都及周边城镇之百姓,令其有序前来领药服用。 一时间京都百姓无不夸赞当今朝廷仁德,李享奔走于九处棚屋,来往查看,见行事有条不紊,百姓人人含笑议论,亦是乐在其中。 施药的头一天十分顺利,不仅有京兆尹衙门的人把持现场秩序,南明也携几位太医前来观看,以便事后表奏复命。 然而,到了第二天,变故突生。当天便有不少领药服用的人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顿时流言四起,都道是这药害的,此时仍有一半以上的百姓未曾服药,一见此景,顿时不敢去领,更有出现不适者将棚屋围住,前来讨要说法,现场乱做了一团。 李享见状,心里一惊,这皇家布施赈济的药要是吃出了人命,事可不小! 现场的骚乱很快超出了官兵的控制范围,于山闻讯而至,知晓了情况以后忙叫来了李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本官与你方便,你怎么办事如此不小心?” 李享正自烦躁,更不想被于山打乱了思路,于是立刻下令停止施药,又请于山将九处棚屋封锁,随后将出现了呕吐腹泻之症的人聚在一处。 南明和几位开方子的太医也闻讯赶来,这方子可是他们太医院出的,若是吃出了问题,令皇家名誉受损,轻则问责贬职,重至斩首也是有可能的。 “李医士,此间是何情况?”南明到达现场后,问李享道。 李享答道:“我也不知,正想检查下是否是药物过敏!” 说罢,李享便前去人群之中观察起这些人的症状,发现大多只是呕吐腹泻,严重点的有些虚脱缺水,但无性命之忧。 可仅是如此,便再无百姓敢前来领药,大多茫然立于附近,冷眼看着,议论纷纷。 不像是药物过敏……李享连续检查了几个人的身体,心道,难道是药方出了问题?可这药方可是御医们开的,况头一天也有不少百姓领药服用,并无不适。 正当李享思考间,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定是贪官吞了银子,拿假药糊弄我们!” 此言一出,那些本就不适难耐的病人纷纷情绪激昂,指着李享大骂起来。 “肃静!” 于山在京都百姓之中极有威望,有他一声断喝,人群中唾骂之声渐息。于山向在场的百姓拱手道:“诸位,此次开棚施药乃是当今圣上体恤民情的善举,若有人从中作梗,贪赃枉法,本官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此刻,还请诸位稍安勿躁,给于某一点时间!” 说罢,于山便来到李享身边问道:“李医士,此事可是由你全权负责,你可有话说?” 李享看着眼前这些一脸苦大仇深的不适患者,清了清嗓子,说道:“还请诸位配合我一下,说一下你们是在几号棚屋领药服用的。” 有于山出面,众人虽心有不满,却也都认真配合。 李享收集到了信息之后,便对跟着南明前来的韩彦说道:“韩大哥,烦请你给他们一一诊断一番,若需要开药医治的,全都记在我账上。” 韩彦点头应了,李享又对南明等人道:“诸位同僚,请与我走一趟。” 南明等人知道李享是要去调查现场,当即跟了上去。 方才李享已经问明了信息,那些服药后出现不适的百姓所领的汤药均出自一,四,六,七号棚屋,因此李享等人先往此四处棚屋查看。 有京兆府的官差封锁把守,现场负责煎药和分发的人员全都束手以待发落。 到达一处棚屋后,李享对南明等人道:“有劳诸位,与我一同查验了。” 南明等人心领神会,与李享一起对现场进行了调查。 药材是从薛蟠那里订购而来,品质俱佳,没什么问题。 负责煎煮的人员均是从青霉素工厂调来的学员,个个做事严谨,也没什么问题,倒掉的药渣之中也没有发现异常。 南明冲着煎药的锅炉闻了又闻,愣是没察觉出异样,又以发上银器试毒,亦无反应。 一时间众人大眼瞪小眼,竟无话可说。 跟来的那几位太医面面相觑,均捻须道:“怪哉!莫非真是我等的药方出了问题不成?” 南明听了,说道:“各人体质各不相同,或是其体质与药性相冲也未可知。” 又有一太医道:“若是药方出了问题,我等自领责罚,可若不是药方的问题,依南明所言,只怕难以服众,此番施药之举,亦将沦为丑闻已。” 李享见众位太医都没从药材和药渣中查出异端,不免心中急躁,听得众太医议论,说道:“应该不是药方的问题,也不是体质的问题。前辈们有所不知,今日已经是施药的第二天,这些腹痛呕吐泻肚子的人也是今天才出现的,如果是药方的问题,为什么第一天无人有此症状?如果是个人体质的问题,怎么就这么巧全都聚集在今日,还聚集在这几个棚屋里呢?” 众太医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如此看来,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南明思量道:“可是,我方才一一验过,并未找到任何下毒的迹象。何况,又有何人会做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是啊,问题出在哪呢?李享开始仔细盘问在场负责煎药的人员,据他们所言,此间并无其他人出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于山匆匆赶了过来,原来人群之中出现腹痛呕吐者又多了不少,纵是以于山之威望,也顶不住群情激愤,当即来查看情况。 李享只得将情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