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记得,那只是一支很朴素的玉簪,妃身上,甚至都拿不出手。
忽然,谈垣初平淡地吩咐:
“库房中那支青玉珠簪给她送去。”
许顺福错愕。
能被放进皇上私库的物件,没有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听皇上的意思,是青玉珠簪都给云姒姑娘送去?
许顺福记得那一套青玉珠簪做工精致,每一支都价值不菲,恰好做成一套,曾经还有妃隐晦地向皇上讨要过,皇上都忽视过去了。
宫女一年四季都有两套换洗的衣物,一套粉色,一套青色,但云姒姑娘很少穿粉色裙装,见她时基都是一身松青色。
这一套青玉珠簪她平日中的装扮倒也衬配。
到这句话时,许顺福都觉得心疼,那一身宫女裙装怎么可能价值不菲的青玉珠簪衬配?
但不管许顺福怎么,那套青玉珠簪的去处都被定了下来。
许顺福亲自送到了云姒姑娘的厢房:“是皇上吩咐奴才送来的。”
等许顺福走,云姒打了锦盒,瞧清了一套玉簪,她轻抿唇,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玉簪,那根玉簪上面有裂痕。
其实云姒很少佩戴玉簪,她容貌来就惹眼,平日中更是压着风头,只敢戴个宫人最常见的银簪。
但今日是来养心殿,她到底是存了点心思,挑了根玉簪戴上,玉簪上来就有裂痕。
她攀上皇上,自然不是求他那一两分心思。
这宫中,要什么,只凭等是等不来的,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她要锦衣玉食,宫婢环绕,荣华富贵,顺遂高位,就得一点点去争,一点点费尽心思。
云姒垂眸看向锦盒中的玉簪,她轻呼出一口气,情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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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养心殿的第一日,云姒没折腾,而且今日费劲了心,她早早就洗漱上了床榻。
而养心殿内,谈垣初伏案处理政务许久,等御案上的一摞奏折全部批完,再抬头,也不见殿内有某人的身影。
谈垣初蓦然挺冷淡地笑了一声。
许顺福听得脖颈发凉,他扫了殿内一眼,再看向皇上情,隐约猜到什么,小声:“奴才去叫云姒姑娘?”
谈垣初语气冷淡:
“由她去。”
样的话,许顺福却是硬生生听出不的情绪。
许顺福摸了摸鼻,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不知。
这一晚,谈垣初没进宫,留宿养心殿。
宫得到消息,心中法各不相,长春宫的人剪了烛线,殿内昏暗了些许,但床榻上的人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重华宫,卢才人去,重华宫又恢复往日平静。
其中,邱宝林的住处——宁绥苑,样格外安静,一个宫人拎着食盒进来,推了门,抬声叫:
“主,该用膳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邱宝林被扶出来,铃铛经把膳食摆好桌上,很简单的四菜一汤,其中两荤两素,连个出挑的菜色都没有。
宁绥苑的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邱宝林一直不得宠,经常被忽视,但得幸于重华殿没有主位,也很少有人刁难她,只是最近倒霉,掺进卢才人小产一事,被贬成了宝林。
连带着待遇也都降了规格。
御膳房管着宫中的膳食,宁绥苑这样的自然要排面取膳,等饭菜拿到宫中都有点凉了。
好是夏日,吃着不觉得难受,邱宝林一脸平静。
铃铛看着桌上的菜色,哀怨地叹了口气:
“御膳房的那群奴才,都是些势利眼!主先前卢才人交好时,他们对宁绥苑都殷勤了不少。”
邱宝林脸上的情绪寡淡下去。
铃铛倏然噤声,她拍打了一下嘴巴:“是奴婢失言。”
不管怎么,导致卢才人小产的那盒香膏都是主送去的,而且,主也因此被贬位,宁绥苑许久都没有提起过卢才人这个字了。
许久,邱宝林淡淡:“是我对不起她,不必忌讳。”
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宁愿当初冒着得罪卢才人的风险,也不会把那盒香膏送去宜殿。
铃铛缩了缩脑袋,很快,她转移话题:
“主,刘御女害得主这么惨,难咱们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邱宝林抬头,反问:“不然呢?”
铃铛一愣,没听懂。
邱宝林的语气格外冷静:
“害卢才人小产对刘御女没有任何好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