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等了没多久,新房里陆陆续续热闹起来。喜婆进屋片刻,随后又涌入一群夫人和小姐们。 阿黎清楚,这些想必就是睿王府的妯娌和亲戚了。 这些夫人们先是对她打趣了会,然后一边说吉利话一边将糖果花生洒在床上。 最后是喜婆唱喜,唱完后,她开口道:“请新郎官揭盖头。” 阿黎心头一跳。 他何时来的? 适才自己悄悄挠脖颈痒痒,他不会也看见了吧? 阿黎羞耻得很,她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个端庄的人,嫁去旁人家也要做个得体贤惠的媳妇。 可适才脖颈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碰到,痒得很,便仗着盖头遮掩,假装摸耳珰时挠了下。 然而,没等她仔细回想,就觉得眼前一亮,天光刺眼。 她下意识抬头,当看见眼前之人时,顿时惊住了。 容辞揭开盖头后,任她看。他眉目温和,眸子里噙着些浅浅的笑。 旁人不知是何原因,还以为新娘子见到新郎官看傻了眼,纷纷哄笑起来。 而阿黎在这阵哄笑中,渐渐地脸颊发 烫, ☑(), 绯红中又夹杂着羞臊、后悔、难堪...... 这人......不就是几l个月前见过的那位公子吗? 彼时他在街上救了她,她不知其身份,自称容世子表妹向他打听容世子的情况。 却不想,正主就在她跟前。 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个糗,阿黎羞窘又局促。这人应该是知道她身份的,却故意没说,光看她笑话。 这一刻的心情,怎么说呢? 阿黎得见容辞的真面目,观他一表人才,自然是欢喜的。可想起此前自己在她面前丢脸,又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但更多的,是担忧。 她曾在他面前撒谎,骗他自己是远房表妹。如此德行,他难道就不介意吗? 阿黎咬唇,微微别过脸,连看都不敢再看他。 旁人笑着说:“哎哟,你们看,新娘子害羞了。” 阿黎索性低下头,作害羞状。 其实比起羞臊,她更多的是羞耻。 这份羞耻盖过了她的紧张,以至于连容辞何时取了两杯酒过来都不知道。 他递酒过来,她下意识地接过,也顺从地跟他交臂。直到喜娘又开始唱喜,请新娘新郎饮合卺酒时,她才恍然察觉两人这会儿坐得极近。 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以及他的视线。 或许容辞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在饮完酒后,悄悄说了句“无碍。” 这句话说得急且轻,旁人是听不见的,但阿黎却听得清晰,也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奇异地,这两个字宛若清风,将她脸上的温度吹散,也将她心头的窘迫吹走了。 她安定下来。 . 容辞掀盖头后,又离开了,去前院应酬宾客,留下阿黎独自脸红心跳地坐在新房里。 她捂着脸,坐在桌边,面前是几l盘刚摆上来的饭菜。 凝霜将盛好的汤递给她,好笑道:“姑娘快用膳吧,您今日没用几l口,这会儿得吃多些。” 阿黎轻轻揉了揉脸,不解这话:“为何要多吃些?” “多吃些有力气啊。” 阿黎正想说要这么多力气做什么,但想到什么她顿住,渐渐地,脸上才降下去的温度又升起来。 今夜是洞房夜,洞房夜该做什么,她出嫁前听三婶婶身边的嬷嬷说起过。许是得了三婶婶嘱咐,嬷嬷在这方面教导得格外仔细,最后还留了几l本小册子给她。 起初阿黎不知是什么东西,翻开看了两眼,顿时脸颊红透。 至此也大致明白男女圆房是个什么情况。 莫名地,阿黎心慌慌的,仿佛连筷子都拿不稳。当然,拿不稳筷子,是大半天没进食,此刻闻到饭菜香味忽然饿得很。 同时,也是紧张的。 用膳后,再做什么都难以平静了,小册子上的画面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清晰过。 不过册子上的东西彼时只是匆匆一瞥,没认真看。此时羞归羞,但也担忧自己做得不好。 因为她听人说圆房这事最是关键,若是夫妻床榻上和谐,这一生就会和谐。若是出岔子,那这一生恐怕就不怎么顺遂了。 在嫁来睿王府之前,她对这桩婚事只有期盼。可刚才见了容世子后,她开始多了几l分珍视。 容世子是个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