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明昇在楼台之上看了眼围在府外的内卫军,垂下眼眸沉思。
余光看到大宫女和总管步履匆匆的往长公主的院子而去。
为何长公主出宫后,没有让他们这些谋士前去商议对策,而是唤了大宫女和总管?
且说长公主从宫中出来后,对身边的所有面首都开始不信任了。
她唤来在宫中便在自己殿中伺候的内侍和大宫女,让他们彻查公主府中所有面首底细。
关于他们所有的出处,重新再调查一次,此事不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知晓。
现在已经内卫军已经包围了公主府,府中的人进出都要受到制衡。
府中细作或只以为是她贪墨和绑架之事暴露了,却不知让皇帝真正禁足她的原因,是因她有通敌的嫌疑。
外边的消息进不来,里边的消息出不去,府中的细作暂且不知外边之事,是让她查出细作的最好时机。
她必会寻出细作证清白。
*
嵇堰受命暗查公主府的突厥细作。
安排了人盯着公主府的动静后,便领了一支行伍到公主府。
却被大宫女拦在了公主府府门外:“便是我们殿下如今被禁足,嵇大人似乎也没有权利闯进公主府捉拿细作吧?”
嵇堰笑了笑,拿出令牌,神色倏然一厉:“本官奉皇命查案,谁敢拦便杀谁!”
大宫女闻言,脸色一时难看,却还是不得不让开了道。
嵇堰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公主府。
当长公主听闻嵇堰闯进府中时,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却是没动,说:“随他。”
不随他也无法,她若是再违抗一次圣命,别说她救过一次圣上的命,就是救过两回也会被圣上定下个窥觊帝王的罪名。
这个罪名,她担不起。
不过一会,大宫女又急匆匆来报:“殿下,那嵇堰开口就要带走明昇工公子,拂柳公子,还有东苑的夏家兄弟。”
长公主神色一冷,眼底掠过思索,半晌后,才缓缓问道:“你觉得这几个会是府中的突厥奸细吗?”
大宫女摇头:“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可明昇公子自十六的年纪跟在殿下身边,迄今已有小十年了。”
长公主:“是呀,都十年了……”
嵇堰能带走这些人,就代表着这里头个别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突厥奸细。
可到底是谁,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反倒是给嵇堰抢占了先机,如此她岂不是任由他编排?
她转而问:“彻查府中面首何时才能有消息?”
大宫女低下了头:“现在都在盯着公主府,府中的消息难以传递出去,是以还在找机会送消息出去。”
长公主闻言,蓦地把手中盛酒的琉璃盏摔了出去。
大宫女心中一颤,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多言。
长公主:“既不能从正门传
消息出去,那便走暗门。”
大宫女尚有迟疑:“如今内卫军都紧盯着公主府,暗门是最后的一条退路,若是被人知晓了,这条退路就没了。”
长公主冷嗤:“都已然被人逼到了绝路,还留什么后路!”
大宫女闻言,不敢再劝:“奴婢现在就去办。”
长公主:“除此之外……”她揉了揉发疼得额头:“其他几个且不管,保住明昇。”
明昇实在是知道她太多的秘密了。
“若保不住……”她闭上了双目,吐出冰冷的词语:“杀了吧。”
大宫女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平静,应:“是。”
她退出去后,快步往挽月阁而去。
至挽月阁,她敲响门,门开她迅速入内,一脸急色地问小厮:“你家公子呢?”
小厮应:“在楼阁上。”
她提起裙裾就往阶梯上跑去。
到了楼阁之上,看到那袭白衣的男子,大宫女犹如蝶儿L一样扑入了白衣男子的怀中:“明昇公子,嵇堰要把你提走,公主殿下虽说要护你,若护不住,她要杀你灭口。”
明昇面上淡然,把她轻轻推开,指腹抹去她眼尾的眼泪:“庆苓姑姑莫为明昇担忧,这一劫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的了,但明昇只有一个遗憾,便是多年未归家,也未曾在老父跟前尽孝,若是真的去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能相见。”
他拿出了一封信:“还请庆苓姑姑为明昇把这封遗书交付到父亲的手上。”
“自然,庆苓姑姑若是信不过明昇,可以先行检查其中的内容。”
庆苓抬头看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二人年纪相仿,十年前相识时均为少年少女。
长公主房事喜虐,少年身上总带着伤,小宫女不忍,偷偷带药夜访,给少年上药。
夜深人静,衣衫不整,少年俊美,宫女娇俏,少年少女自是容易生出情愫。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之时,二人相互依偎,相互舔舐对方的伤口,相扶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地位。
明昇摇了摇头:“嵇堰主要想要对付殿下,先砍其左右膀,再是殿下,他不会放过我。如今公主也不保我,我难逃一劫,许不定还会被安上一个……”他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