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弟俩嘀咕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 旁边的张灵问起怎么了,他们才简单回了几句,给张灵说了那为首的人是谁: 到底是没打过交道的人,谁也没想着过去打招呼。 张灵对这些权贵子弟不怎么感兴趣,见台上一曲已毕,有个年轻姑娘掀起帘子走了出来,登时两眼一亮。 他给文哥儿兄弟俩介绍道:“这便是我们以前来捧过场的柳姑娘,她一开腔你就知道了,当真是老天赐的一把好嗓儿。” 一听行家都推荐,文哥儿兄弟俩便放下手里的茶听起了台上的弹唱表演来。 那年轻姑娘年约十七八岁,生着一张姣好的鹅蛋脸,她没开腔前大家都关注她的容貌,等她一开腔所有人便被那轻灵的唱腔吸引,只觉整个人都被带进曲中去了。 难怪别的园子费尽心思揽客,都不如这平平无奇的园子来得热闹,原来是藏着这样一个宝贝。 文哥儿也觉好听,只是心中比旁人多了点儿感慨:这姑娘也是生不逢时,若是生在后世,有这技艺不说能赚大钱,经济独立还是很轻松的事。 可惜生在大明这曲园之中,入了倡优声伎这种“贱籍”,怕是一生都得受制于他人。 入了这些行当就像是跟扒皮公司签了终身合同,不仅一辈子都得干这一行,甚至连儿女都没法脱身。 一曲罢,喝彩声如雷,大家都想让这位柳姑娘再弹唱一首。 柳姑娘正待答应,就听正中那桌有人起哄:“先来给我们马公子敬杯酒再唱点两首别的。你这文绉绉的唱词有甚意思?换个好听的,哥哥就教你唱!” 那醉醺醺的声音还真的扯着嗓子唱了起来,唱的是首《挂枝儿》—— “俏冤家扯奴在窗儿外,一口儿咬住奴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哥等一等,只怕有人来!再一会无人也,裤带儿随你解~” 文哥儿:????? 你这破锣嗓子唱这种词,简直辣眼睛兼辣耳朵。 众人却是哄堂大笑。 柳姑娘是曲园精心培养的摇钱树,碰着这种情况自然是有专人出来处理。 等出来转圜的曲园老板好生赔了一会笑,又命柳姑娘过去敬了杯酒,才算是结束了这段闹剧。 只是柳姑娘却是没立刻再唱了,接连换了两个年纪更小的姑娘出来献唱的,也不知是想让新人露露脸还是怕柳姑娘再遭纠缠。 文哥儿觉得没多大意思,便跟张灵说想回去了。 张灵也觉得方才那事儿有些扫兴,点点头和文哥儿兄弟俩一起退场。 三人出了曲园,张灵才道:“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下次我一定摸清楚情况再邀你们去玩。” 遇上那等蛮横无理、胡搅蛮缠的家伙,着实是寻欢作乐时最不想碰见的事儿。 一来你钱没别人多,二来你爹没别人厉害,你能奈他何?而且你要是上前较真吧,别人还要说你小题大做,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王守仁瞧了眼文哥儿,说道:“这小子还小,别带他来了。要不然后果你绝对不会想知道!” 张灵闻言也看了眼文哥儿,疑惑地问:“什么后果?” 王守仁给张灵提了个醒,说文哥儿他有四个老师,其中一个还是他们苏州的前辈吴宽。 除此之外吧,丘阁老还把他当亲孙子看待。 谁要是敢带歪文哥儿,至少这个几个人是要把他逮过去好好“交流交流”的。 张灵:“………………” 别人张灵都不太认识,可一想到他们苏州的老前辈吴宽,他顿时连头皮都麻了。 “你怎么不给我提个醒?”张灵埋怨起王守仁来。 这来都来过了,还能怎么办? 王守仁理所当然地道:“你带我们来时直说‘去个好地方’,我哪里知道是什么好地方?” 文哥儿在旁边听得有点纳闷:“不就是听个曲儿,我不能来听的吗?” 王守仁道:“那你现在就可以去跟丘阁老讲讲你来‘曲子胡同’这边听小曲了。” 文哥儿:“…………”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默契地说道:“我们今儿就是出来吃了顿饭,别的啥都没干!” 说完还齐齐点头,表示“没错就是这样”。 两边就这么愉快地商量好了,原地分别,各自归去!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