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孔孟这些被请入文庙之中的圣人,终其一生始终积极地带着自己的满肚子学识辗转各国、寻求任用,大抵也是想用自己的学问去拯厄除难、澄清世道。 而今他们不须辗转苦寻便得遇明主,怎么能不好好表现! 随行的一群老头儿心情都莫名激荡,愣是撑起他们那老骨头一丝不苟地把祭祀先农的流程都走完了。 文哥儿他们这些编外人士倒是自在些,自行在外头找个舒服的角落待着。 只是丘濬他们瞧着这么庄严肃穆,他们也不好交头接耳讨论什么,唯有积极地参与到这场大型祭祀活动里去,前头的典仪唱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等到奏乐结束,这场隆重的开场仪式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导引官引着朱祐樘以及文武百官前去更衣。 祭祀时穿得礼服自然是不适合下地的,都得换上适合耕作的衣裳才能去亲耕籍田。 前去换衣服的路上气氛要轻松许多,朱祐樘笑着与丘濬他们探讨起漫长的农业发展史,旁征博引地从刀耕火种讲到精耕细作,从石器时代讲到曲辕犁时代,听得徐溥他们连连点头,只觉古时农业发展的脉络仿佛在清晰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所有人都积极地参与到这场农业发展史讨论上来。 没有人注意到小太子朱厚照脸上的笑容正逐渐消失。 此时此刻的朱三岁,弱小,可怜,又无助! 朱厚照巴巴地看着他父皇,结果他父皇谈兴正浓,他看了半天也没搭理他。 朱厚照只好转头看向文哥儿,眼神里很有些委屈:为什么他这些天记下来的农业发展史被他父皇给讲了! 文哥儿倒是很淡定,对朱祐樘干的这事儿并不意外。 朱祐樘平日里再怎么装出威严老成的模样,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点表现欲很正常。真要是天天无欲无求吃斋念佛沉迷封建迷信,那才愁人! 自从知道朱祐樘会搞“拿来主义”,他就知道自己讲课的内容随时可能从朱祐樘嘴里蹦出来。 只不过对他而言一只猪猪也是养,两只猪猪也是养,谁拿去用都没什么区别。 左右朱佑樘还有刘健和谢迁他们这些正经老师呢,总不能看个东宫的课堂记录就学坏了吧?真学坏了也不能赖他,都怪他大先生几人没教好! 啧啧啧。 眼看朱三岁委屈得要泪眼汪汪了,文哥儿便小声和朱三岁说起了悄悄话,好生安抚(忽悠)了朱厚照一通。 要知道朱祐樘才是决定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出宫的关键人物,只要这次出来大有所获,下次出来轻而易举! 为了走可持续出宫玩耍路线,他这个当皇儿的要大方一点把表现机会让给他父皇。 何况出这个风头又不是什么好事,他从小到大每次闹出点什么动静来,都会面临他大先生的加作业警告! 想当年,他曾有过一颗当咸鱼的心,结果愣是让他大先生一步步把每天的功课加到现在这种程度。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反正,等亲耕结束,你且看他! “到时候你父皇他一准得加倍努力,一边勤理朝政,一边多多上课!”文哥儿给朱三岁分析他父皇要面对的未来。 这样一来,他们离国库满满、兵马壮壮的远大目标又更近了一步! 让大明再次伟大,从你父皇加班开始! 朱厚照觉得文哥儿分析得非常有道理。 反正他本来就不爱和马文升他们这些老头儿聊天,既然他父皇喜欢就让他父皇聊去吧! 朱厚照当即不再纠结“该我博学还是该我父皇博学”,开开心心去换好衣裳提前跟着文哥儿他们去籍田那边玩耍。 很多农具他都只看过模型,瞧见籍田所里的真家伙后觉得特别新奇,忍不住跑过去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最后还兴头十足地拖着把铁耙跑来跑去,仿佛觉得拖动铁耙时那咔啦咔啦的响声很好听。 文哥儿看了眼兴高采烈的朱三岁,再看了眼那猪八戒同款铁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缘分呐……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