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瞎琢磨了半天, 才发现这个命题不太对味。 对哦,他又不搞变法, 没必要那么执着地给自己找个超长待机的好老板。 当然了, 要是真有个好老板还是挺不错的,毕竟谁都不愿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活。 只要小命没事,别的都不是事儿! 当务之急, 还是先考个编, 考完了才有资格考虑要不要跟着老板干! 文哥儿在勤勤恳恳的备考生活中迎来了弘治九年的新春。 作为新鲜出炉的浙江解元,他过年本该有不少应酬,不过因为他年纪太小, 很多事都直接免了,倒是给他营造了一个比平时更加安宁的读书环境。 连年后的元宵节他都没出去玩,也没有再跟着朱祐樘父子俩去看花灯, 只有新社每旬的聚会能让他过去露个脸。 可以说是非常有临时抱佛脚的劲头。 毕竟这可是要跟大明两京十三道筛选出来的牛逼读书人同台竞技。 已经辛辛苦苦考到这儿了, 接下来不好好考就太对不起这一整年来的准备! 过了元宵节没多久,今年的考官也敲定下来了,会试主考官是周经和王鏊。 两名主考之中, 往往一个官职高点,负责把控全局;一个官职略低一点, 负责把活给干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得负责把锅背好)。 像这位周经就是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 相当于吏部二把手,去年曾跟李东阳、谢迁一起作为六位入阁人选呈到御前,最后因为朱祐樘更属意李东阳两人而沦为陪跑。 王鏊目前只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 文哥儿入翰林读书时周经早就离开翰林院在礼部、户部辗转任职, 他没怎么接触过这位周侍郎, 知晓对方是考官后还偷偷跟谢迁嘀咕了几句, 说这位周侍郎会不会因为上次陪跑的事不高兴? 谢迁瞧了他一眼, 冷不丁地问道:“当初回浙江乡试时, 你们便是这么编排碧川的吗?” 文哥儿没忍住露出了一丝“您怎么会知道”的惊异表情,接着他很快反应过来,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怎么会编排碧川先生?我从来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那都是钱福干的事,和他王小文有什么关系? 他才没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这人可君子了! 谢迁一眼就看出文哥儿的心虚,知晓钱福肯定把自己与杨碧川之间的恩怨给文哥儿讲了。 钱福那性格确实跟官场格格不入。 谢迁娓娓教育道:“科举乃是朝廷的抡才大典,谁都不会轻忽对待,便是长辈之间有什么矛盾也不会特地针对你一个小孩儿。何况松露他为人最是清正不过,岂是那种会怀怨在心的人?你是去应试的,到了考场上只要用心答题就好,不必管这些考场之外的事。” 谢迁没跟文哥儿说的是,他、李东阳以及周经当初可都是朱祐樘出阁读书后同在东宫任职的,有过好些年朝夕相处的交情。 哪怕周经没能入阁,也绝对不会因着这种事跟他们翻脸。 皇帝要选谁入阁本就不是他们能左右的,连刘健他们这些前辈也只有举荐权。这种情况下没选上有什么好埋怨的? 文哥儿哪里知晓朝廷里的人脉关系就跟蜘蛛网似的,经常绕来绕去全是一家亲?他认认真真地听完谢迁的教诲,最后小心翼翼地追问:“周侍郎的别号是松露吗?” 谢迁不明所以,微微颔首,回道:“对。” 文哥儿张口就来:“青松清露皆是高洁之物,读书人以此为号再正常不过!” 他夸完了,才兴致勃勃给谢迁说起自己听说过的一种美味食物。 据传这东西常生于松林之下,孕育于松风晨露中,许多人便称呼它为松露。 松露产量稀少,味道却特别棒,是一种十分珍贵的食材! 有趣的是,听闻有种母猪特别擅长寻找这种宝贝,所以它在云南一带它又有了一个相当接地气的名字:猪拱菌! 世人都嫌猪猪脏,却不知这些脏猪猪竟能找到那世间至纯至美之物! 要是将来他有机会去云南,一定赶着母猪上山找猪拱菌吃! 谢迁:????? 有那么一瞬间,谢迁脑海里莫名出现了周经被母猪拱的画面。 那画面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久久挥之不去。 得亏文哥儿是跟他说的,要是这小子跑去跟李东阳讲的话,李东阳肯定得乐不可支地跟周经聊聊猪拱菌的事儿。 谢迁沉默了一会,对文哥儿说道:“你若是跑去松露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到时候被黜落了可别怪到我和你三先生头上。” 这完全是这小子自己作的死,跟他们这些当老师的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文哥儿听谢迁喊的是周经的别号而不是周侍郎,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有时候人跟人之间关系怎么样,一个称呼就能看出来了。尤其是大明官场这种每个人的心思都弯弯绕绕的地方! 文哥儿和谢迁闲扯了几句,溜达回家继续安心备考。 谁是考官不重要,只要没仇就好! 二月初,文哥儿等人已经走完了印卷流程,专心等着三年一度的会试来临。 相比于考生,考试官提前两天就入场锁院了。 除了周经、王鏊两位主考官,还有十四位同考官。 同考官主要负责接下来的阅卷工作,同样是由翰林院和科部之中选,其中翰林院又占了十一人,科部那几个只是拉过来意思意思地维持科举的公正性而已。 不然全是翰林院的人,谁看了心里都会犯嘀咕! 因为需要的同考官甚多,所以像靳贵他们这些翰林院新丁,也有一两个被选过来当苦力。 会试的阅卷工作比殿试要正经许多,每个考官有单独的经房,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