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
她这次最多只有一分钟开眼时间,要立刻找到不对劲。
晏萤视线先是落在洲洲身上,意外地发现,围绕在他头部周围的黑气居然又减轻了不少,颜色越来越浅淡。
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此时,一旁的李鹤拿出一张纸巾,给睡梦中的洲洲擦泪。
“”
顺着他的动作,晏萤视线随意落在李鹤身上。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看到有一股黑气从李鹤身上蔓延开来,散发着浓重的恶意。
晏萤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她迅速回想起,在自己每次开启阴阳眼的时候,洲洲和李鹤都站在一起。
之前由于洲洲身上黑气太重,还隐约与晏小苏有关,所以爱女心切的晏萤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洲洲身上。
这使得她并没有留意到
一直站在洲洲身旁的李鹤,身上居然也缠绕着淡淡的黑气。
震惊之下,晏萤强行催动精神力,继续提升阴阳眼的强度;无人注意之处,她的眼白突然暴起许多蛛网似的血丝。
一股腥甜的生锈味道涌上喉咙,但晏萤丝毫不为之所动,视线死死锁定在李鹤身上。世界在晏萤眼中,迅速退化成了极致的黑与白、善与恶、光与暗。
数息过后后,晏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明白了。
细看下来,洲洲跟李鹤身上各自带有的黑气,看似同源,可又有不同之处。
洲洲头部浓郁的黑气,深究起来,并不带有明显的恶意;那似乎只是某种屏障的具象化,与将死之人的死气无关。
而真正的死气,居然是来自
洲洲的爸爸,李鹤。
在晏萤打探洲洲一家人的情况时,位于1号房内的晏小苏在苏时川的陪伴下,迷迷糊糊吃了晚饭。
“小苏,晚上多少要吃一点。”苏时川舀起一勺易于消化的小米粥,送到晏小苏嘴边。
晏小苏眼睛都睁不开,只机械地张嘴吃饭。
在一口接一口地喝完了小米粥后,她迷迷瞪瞪地用章鱼宝宝睡衣袖子擦嘴,凭本能爬回了温暖的床铺上。
从背后看,晏小苏身子圆滚滚、软乎乎的,迟缓前行的动作像一只滚动的漏气小球。
等晏小苏像蚕蛹一样重又在床上睡下后,苏时川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烫。
并不是发烧,只是单纯地被黑影吓到。
他沉思半晌,定了定心神,对着虚空叹了口气。
作为身经百战的无限流玩家,苏时川早已练就一身无坚不摧的本领,哪怕面临天大的危机都不会手忙脚乱。
但是,在监控室内看到晏小苏抱膝蹲下的一刹那,苏时川竟听到了自己脑内名为“理智”的弦崩坏的声音。
惊恐、担忧、害怕,许久未曾冒头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全部涌现。
晏小苏,这个上天以奇特方式送来的小天使,已经成为他跟晏萤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他们是一家人。
与自己前十八年可悲的家庭生活不同,他、晏萤跟晏小苏在一起,是真正的家人。
就在苏时川进行发散式胡思乱想之际,房间大门被人推开了。
“老婆你回来啦”见到来人,苏时川一秒挂上热情洋溢的笑脸,端起一盏茶杯,邀功似的跑到晏萤面前。
晏萤接过茶杯,问“小苏还在睡吗”
“是。但我刚刚给女儿喂了晚饭,她足足喝完了一碗粥,”苏时川拍拍胸脯,“依我看,小苏只要睡一觉,明天就能恢复”
晏萤点点头,将外套脱下。
她眼底充血、神情疲惫、脚步虚浮,简直跟出门前判若两人这是过度使用阴阳眼的后遗症。
“老婆你又开了眼”苏时川扫一眼她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不过这次开眼很值得,”晏萤倚在墙边,轻啜一口茶水,微微恢复了些元气,“我在洲洲身上有了新发现。”
“你说的是他身上的死气”
“不止。我怀疑,洲洲身上的黑气并不是死气,而是一种屏障,”晏萤若有所思,“那些黑气聚集在他的大脑附近,也许是在封印着什么,也可能”
是在保护着什么。
但晏萤语气一顿,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宣之于口。
苏时川眉头蹙起“屏障”
“没错。那并不是象征死亡的黑气,在这层屏障后,或许封印的是某种记忆,也可能是某种思想,”晏萤缓缓开口,“有很多种可能。”
苏时川思索半晌,指尖轻抚上晏萤卷起的发梢“老婆,为什么你敢断定,洲洲大脑周围的并不是死气”
晏萤听凭他抚摸自己的头发“因为有对比。在洲洲身边,我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死气。”
“洲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