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想法落下,贾蓉拆开书信一看,果然是太爷笔记,他心下明了。 暗自庆幸自身没有莽撞,且若是薛蟠那个莽夫在此,说不定早就冲了上去,平白吃了些苦头,坏了谋划,还会惹得过两天回府的敬老太爷不高兴。 “蔷哥儿,你去告诉老爷,就说江南那人来了……” 贾蓉转身,向闻讯从府里走出的一秀美少年道。 于此间隙,还让人将报官的仆人追回来。 随之,贾蓉有些惧怕贾峥功夫,令两个粗壮小厮挡在前面,默默移到贾峥这个“拳神”十步之遥。 见其没有动作,他松了一口气,将脑袋从两人肩膀处露了出来,思考该如何称呼时,见了贾峥那双眸子,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有些惧怕,陪笑道,“呃……足下原是金陵来的贾家亲人?刚是寻死得下人没有问清楚,打了活该。方才却是对不住了,还请往府上去!” 宁府太爷多了个私生子之事,于某些方面讲,也是家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贾蓉不学无术,但这点道理还懂。 反然,平日常看到亲生父亲与妻子眉来眼去间,他又如何会忍气吞声? 除了“父为子纲”,让之不敢忤逆外,他深知自己的荣华富贵同宁府息息相关。 而今面对太爷私生子,还可能是个将来分家产的,太爷本人意向不明,也没多说来历,只道江南来的。 他父子二人早两有商议,决定同仇敌忾,先低调处置,观察看看。 谁曾想到,这位江南来人,是如此暴脾气,初次相见,就展露了好大威风。 哼哼,等进了贾府,有你好受的,让你知道,谁才是府里的天!想入族籍,也得看府上允不云! 贾峥一直注意着贾蓉的小动作,但见其这般处事,心里对这位书里名声不佳的长房长孙又多了些认识,便是红楼里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皆不可小看了去,哪个不是人精? 观其态色,入了这宁府,定是有不少事。 贾峥生了几分警惕,却不惧之,他也想看看这府上会玩出什么花样。 于贾蓉面上未消去的红巴掌印上停留了一会儿,贾峥侧过身子,将左右小厮扫视了一圈,眯眼道:“阁下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金陵贾家来的,是临西乡下来的。至于贵府这些只会吓唬旁人的花架子,也只敢吓唬普通人罢了!” 贾蓉尴尬笑了笑,可还没得及说下一句话,便听贾峥视他如空气,于旁边的小仆吩咐道:“二宝,我们入府去!” 见此,贾蓉心道:是个嘴硬的,好在还算识相。 但贾峥特意强调是“临西乡下”,而非“金陵贾家”,这般说辞,且是有些让他想不明白,谁不盼同贾家攀上关系,这人长得端正,但性情看起来同薛大傻子一样,左右是个老实莽夫罢了。 谁又知道临西是哪个土窝窝? 如此念头,让贾蓉抑郁之心情,都通畅了几分,看着比自己当小不了几岁的贾峥之背影,嘴角泛起了讥讽。 “还背着书箱,装模作样,也不知道识得几个斗大的字?” 而在宁府外,一群看客眼见贾峥主仆被宁府小厮围着进了府邸角门,此起彼伏地传出了唏嘘声。 “完了,进了这宁府只怕有进无出了!可怜了这俊书生,武艺再好,缘何同这庞然大物扯上关系!如何逃脱!” “谁说不是,谁让贾家富贵的很,还有女儿在宫里,平日间,欺人之事可是少了!尤其这宁府,听说可是乱得很!” 人群外围, 骑马方路过的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此时亦正陪着旁边数人,向内张望去,恰巧看到这一幕。但因距离过远,于内中说话声听得不甚清楚,只能通过旁人叙述知晓个大概。 不过,神京之所,高门大户这等事情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让他意外的是,今儿专门迎接回来的好友,似是对那道人影有些熟悉。 “伯远可是识得那少年?” 冯紫英好奇道。 其他几人也都好奇的望向了中间青年,青年姓李,单字一个承。 而李姓,可是大顺国姓。能同冯紫英等人相交,李承正是出自神京有名的忠王府,乃忠王嫡幼子,颇得今上喜爱。只是数年以来,一直在江南处事,神京中的一些权贵子弟,却是忘了不少。 李承相貌俊美,形态温文尔雅,身着劲装,颇显干练,性情正直大方,特别是一双丹凤眼,常与人幽深之态,年少同冯紫英等人,鲜衣怒马浪荡京师街头,可没少让巡城司苦恼,因其擅长计谋,早有“小诸葛”之称,遂无人敢轻视之。 “紫英和诸友见谅,依这左右所言,当是我看错了!” 道于此,李承已牵着缰绳,领先东行,在众人目光吸引过来之际,边道:“方才于道上,不是同诸友说了吗?我月前在金陵,还真遇到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妙人!” “那江南省乡试第三!”背后有人补充一句。 李承颔首道:“然也,此人也姓贾,名峥,表字子安,但不是金陵贾家。我与之相识不过半月,但其人即有过目不忘之能,经天纬地之才,气吞山河之志。为人更是沉稳大度,却是让我折服!” “此外,此人还于海外之事多有知晓,言之大顺当起航海之势,与西洋共争之,并于国朝内政大有见解,是一位能人也!” “我以江南省乡试,其人不应为第三,当为第一!” 呼~ 冯紫英等人,瞬之吸了一口气。 因从小一起长大,冯紫英诸人,同李承大为相熟,更知之傲气。能得李承如此夸赞,足见这“贾峥”不凡。便是江南省乡试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