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这一言,让堂舍几人侧目。 什么时候,有些泼辣的胡三娘,这么好说话了? 而孙泽作为跛子最为信任之人,忠心不二,不出所料,言语中,也是以贾峥马首是瞻的模样。 贾峥知时候差不多,而从这次相见中,他也摸清楚了这些部下性情,故出言道:“我明教中人,断无放弃自家兄弟姊妹的事,关于解救一事,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柳斋主身份已然暴露,一向视我们眼中钉的大顺朝廷,借此谋划我等,乃是必然。但若轻易中计,那我等当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 贾峥先是定了个调子,此言下,四人皆颔首。 他将怀里一纸条取出,先放到了孙泽手里,指道:“这是我打探的一些消息,还有一些人物,你们一起看看罢!” 纸条在四人手中流传之时,贾峥话语未停,“在这里,我有一些猜测,刚才杜镖头也说了,于柳斋主关押之诏狱,难以探寻具体情况。我且相信杜镖头的能耐,那有没有可能,柳斋主一行人,事实并没有被关押在诏狱?实际虚晃一枪?为的就是搅扰我们视线! 以诏狱布置之严密,官府中人,必料定我等不会去劫牢狱,那无异于自取灭亡,进而只有劫法场一条路可走。如此一来,官府能更好布置,减少意外发生! 即便我们最后真的成功了,那在官府埋伏中,必然伤亡惨重,如果再解救一个不是柳斋主等人,诸位可会放弃……” 贾峥此间假设,让四人都抬起头,各有诧异。 他们身在局中,一直陷入解救同党的圈子里,还没人怀疑柳青风未关押于诏狱。 贾峥这般一说,无不惊出了冷汗。 若真的出现这种结果,一环套一环,神京中的明教中人,最后能保存多少? 正值杜冲将纸条交换到贾峥手中,其起身问道:“某观少主所书之事中,有事关新到任的刑部侍郎柳泉之子柳非……这些人虽关乎顺廷司法,但同我等欲行之事有何干系,可能关乎局势,请恕某愚昧!” 贾峥见杜冲表情不似作伪,看来真不知刑部侍郎柳泉另一层身份,他正有些失望,感叹明教这群队友长时间依靠底层,鲜与朝廷机构安插人手,少了官方消息,而导致消息闭塞时,胡三娘突然皱眉顾思,道:“小妇人数日前于怡红院,听手下姑娘们,有人听得这柳侍郎之事,其人颇受顺帝信赖,于月前还接手督管诏狱事宜,以助刑法。小妇人还听说,这柳公子乃柳侍郎独子,受之喜爱……少主列出这些人名,莫非是想借机绑了他们?以助我等解救?” 胡三娘一对桃花眼,闪着亮光,盯着贾峥头上黑色帷幔,似要从贾峥面上确定些什么,只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贾峥没有否认,留给其他人消化时间,缓缓道:“胡……胡姑娘说得部分正确……” 他这一句“胡姑娘”,惹得胡三娘自己嗤嗤笑了起来,孙泽,杜冲,便是连大块头牛胜也有些忍俊不禁。 贾峥一顿,继续道:“柳公子确实是柳侍郎喜爱之子,神京权贵里,常以为之独子,却是不对。在当年中了探花前,柳侍郎原本有老妻与子嗣于老家,后为保盛候看中,隐瞒婚姻,娶了其女。再后来,这老妻带着儿子于神京闹腾,还惹得不少事端,终是给了钱财,息事宁人……” 当朝柳侍郎,于贾峥感觉里,同小说中的陈世美大为相似。当然,在传闻里,历史上真正的陈世美,似乎并非是什么抛妻弃子、忘恩负义之辈,只是为人冤枉了去。上次醉花楼中相遇,依蒋玉菡暗自讲的一些权贵秘事,这位柳侍郎可没被冤枉! 贾峥说起这桩寻常人不得闻的秘闻,明教几人没有打断。 不论孙泽,初相见的杜冲三人,在这交往中,自看出贾峥处事之智慧,以时人所见性情暴躁的老虎帮牛帮主,也多了耐心。 可随着贾峥说完,牛胜等人,越发捉摸不透。 孙泽目中忽得显露智慧光芒,他抬头道:“少主的意思,即如方才三娘所言,这几位权贵公子,可还是要绑了!特别是柳公子,该另有大用……只是柳侍郎家事,莫非也关系成败?” 贾峥赞扬道:“孙馆主所言极是,柳侍郎连结发妻子都能抛弃,可见他于权势之重视!他现在既然受宫里皇帝重用,又岂会因一个儿子,而辜负圣意,道出机密,自毁前程?” “我的想法是,绑了柳公子,仍为柳侍郎府去信,问询诏狱中事,若对方假意救子心切,畅快告之,事出反常必有妖,那证明我猜测正确,这是一个陷阱!而于神京之地,关押人犯之所,除了诏狱,还有大理寺牢狱,刑部大牢,以及顺天府监牢,其中难度比诏狱小之又小。我们之目的,便是盯紧这几处,切勿打草惊蛇,另以我图纸上的设计,做出万全部署,以于中途救人!其中事宜,还劳烦诸位全力配合!” 贾峥同时从怀里取出另一份纸张,郑重交到了孙泽手里,此全为他几日内,闲暇所思。 半个时辰后,室内只剩下了杜冲,胡三娘,牛胜三人,未有离去。 于杜冲和牛胜讨论间,胡三娘望着空荡荡的主座,幽幽道:“我们这位少主,可是不简单哟!也不知道老教主从哪里寻得传人?” 牛胜听闻,因解救清风斋柳青风有了章程,一改这些时日的愁眉苦脸,笑道:“莫非是因三娘你的魅术,于我等少主无用?嘿嘿,等老柳救出来了,我不介意同三娘你春风一度!” 胡三娘白了眼,眸子落在杜冲脸上,道:“可不单单如此,我想杜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