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镖局。 在经过侦查,确定没有危险后,贾峥时隔多日,再度来到了此间堂舍。 屋子内,同样有四名属下,但牛胜不幸逝世,换上了另一个白面男人。其人也就三十多岁,留有长须,脖子上长有黑痣,于旁看去,有些仙风道骨之感,正是前次想方设法,要救出来的柳青风。 任谁第一眼看去,也不会将柳青风同神京有名的江洋侠盗和明教副堂主联系起来。 但因在监牢里,为狱卒审问过,全身多处伤口还没好利索,故只能斜靠在椅子上。 见带着帷幔的贾峥到来,柳青风原想起身行礼,但很快被贾峥双手扶着坐好。 “柳斋主受苦了,乃我明教肱骨,不必多礼!” 虽是一次见到这位被胡三娘等人称赞的少主,但初次相逢,于柳青风感觉去,面前的少主,当如传闻一样,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平素于京师,以画师身份隐藏,同时结交不少王公贵族,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一时间,亦难猜出其中真实身份。 “多谢少主!” 柳青风顺势落座,眼眸则盯着年轻少主的身影,面上皆是恭敬。 望向堂舍内四人,贾峥在沉静片刻后,以杜冲介绍了情况,随之出言道:“牛帮主之逝,该是我明教极大损失,其人性情豪爽,这些年来,更为我明教立下过汗马功劳,亦是我敬重之属。孙馆主,不知牛帮主可还有遗孀于世?” 贾峥突然问起,孙泽忙前倾身子,应道:“回少主,牛帮主有一子一女,赶在官差请教老虎帮时,皆侥幸逃脱,而今正顺势安置在城外。” 听闻后,贾峥见四双眸子都盯着他,且多倾听之态,他道:“于孙馆主所言,前次事情,官差不是交了赎金吗?此中钱资,当为牛帮主等一众兄弟,全做抚恤!还有受伤者亦如此,不要吝啬保留!我等明教中人之铁血忠义,也绝对不是金钱就能衡量的!” 贾峥如此大度,于明教兄弟之光照,可比老教主的铁血要强多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除柳青风,余者几人,感激间,同时起身抱拳道:“我等代明教众兄弟谢过少主!” 贾峥也是顺势为之,除了收拢人心,更有激励士气之用,同样是在这次惨重伤亡后,行做安抚。 他双手想下压了压,待三人重新坐下后,深邃的眼眸通过帷幔,看向堂舍内,沉声道:“方才杜镖头有问询接下来我明教该当如何?但以教主让我于神京处事,我之决策,诸位也当全力遵从,可是?” 胡三娘寻着机会,那双妩媚的脸蛋,浮现起笑容,只是话语听起来,让人有些胆寒,当先道:“便如初次面见少主时,我等所言,以明教中规矩,教主不在,全以少主为主。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谁若不遵从,小妇人,还有杜镖头,孙馆主,柳斋主,自会教他们道理!” 孙泽,杜冲,柳青风三人,随之也纷纷出言表态。 此间场景,颇显豪迈。 眼瞅着这一幕,贾峥心里算是舒了一口气。 若没有他之前展露的魄力和手腕,让这些明教核心完全归心,还要花费时间。可他这次,算是直接力挽狂澜,不仅依他计策,救了柳青风,还让杜冲,胡三娘,孙泽各有危中及时脱离,间接救之一命。 这种情况下,加上那疯疯癫癫的跛子本就不管事,今儿算是完全收这些人的心了。 待四人安静下来,贾峥复从时常摆着死人脸的杜冲,姿色妩媚的胡三娘,面白的柳青风,还有清瘦的孙泽,面上一一扫过,颔首道:“以三教九流于神京当下的处境,你们也看到了,该是朝廷有意如此,我明教自然是首当其冲。 至于来日,朝廷绝不会就此散去,神京于我等而言,当更为凶险,若是一着不慎,许就会有更多兄弟陷入危机,但也不能时刻寻得今次这等机会,通过挟持公主,而做救之!” “请少主明示!” “我的决定是,自今日起,明教之重心,该从神京等地,转向偏僻之所,如河南等民荒之地,且做分散往之。于神京内,拥有之产业,大部当做变卖,其中钱资可想办法购买粮食,而做接济大部分穷人,并于地方开始,以流民百姓为基础,谨记‘帮扶弱小,惩恶扬善’,另可办理私塾,让更多人能够进学,重立我等明教新的行事方向……朝廷或遗忘或不愿耗时耗力行之事,我等去做!” “神京等地经营,该放在次一级,而非像往常一样,处于主要地位。这般撒网出去,就算朝廷再想全数打尽,将更为困难。” “便是一甲子来,明教处于神京,金陵等地,为官府不断压缩生存空间,非是官府之责任,于我看去,乃是明教忘记了初心,方向错了!” “待到时机成熟,便如星星之火,何以不能从四方而破这大顺京师,再立新明?” 大顺同前明,也是换汤不换药,乡绅牢牢把控地方和朝堂,普通百姓于此天灾人祸中,时也煎熬。明教若能借此机而入,不说会不会发展壮大,但能于偏地,让更多人活下来,也是大功一件。 而浩荡大势下,大顺朝廷若是将来难以支撑,借助背后明教,他自然会更好趁势而起。 堂舍中人,莫不安静下来,为贾峥的大胆决策,陷入沉思。 贾峥停顿了片刻,眸子定在柳青风身上,道:“柳斋主这次已经暴露,于神京不适合留下,但为安危着想,也为明教将来,我打算让柳斋主单独做一事情,就是不知道柳斋主能否胜任?” 柳青风这次能从牢狱中走出来,全凭贾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