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发属实是一个工作狂,歇息一夜,次日一早,就迫不及待地从二宝手里接过刚搭起来的摊子,开始督办糖远商号事务。 背后虽有皇亲国戚关联,背景不成问题,但商贸想要做起来,从原材料甜菜的生产,到加工处理,都需要详细规划。 这其中,还关乎土地租用,雇工诸事。 于郑发信任下,贾峥将汇集的大部分钱资用度,也都交到了郑发手中,平日由二宝帮忙负责周转事宜,还有同神京一些权贵府邸之联系。 后几日,待沈之远等人,从客栈搬过来后,一应众人就将所有心思,放在了备考上。 先花费数日,将主考官林如海之试卷,研究透彻。 然后,贾峥特别找人打探了顺天府贡院之环境,在城外花了钱资,租住了类似之地,并模拟出了十来间靠近茅房的号舍,以随机抽取的题目,同沈之远等人,行做模拟覆试! 做这种事情,贾峥也算是轻车熟路。 考场上的考试,甚是重要,容不得一点马虎。 任你为科举准备了多少,若最后因考场环境之不适应,导致状态差,成绩不佳,那只能再等几年重考了! 而这次重开顺天府贡院中的一部分,为几十名江南乡试贡生行做复核,谁也不知道会被分到哪里,严谨一些总归没错。 至于科举本身,贾峥前世就是一个做题家,对此也有着很深感悟,且在翻阅考卷后,早悟出了技巧。 也别小看科考技巧,足足能让沈之远等人,从乡试几万人中脱颖而出,终究中举。 技巧是一个重要方面,并非全部。 贾峥能做告知,并不担心这些同窗友人,于名次上超过他,正是源于实力自信。 他自身记忆超常,于图书馆工作时,看过不少关乎古代科举的书籍,还有诸多讲堂视频……各种积累学习适应下,对一些古文典故理解上,远超积学几十年的儒生。能做灵活应用,非是死记硬背能做比。 寻常士人,光是熟读四书五经,至多也就考个秀才。 如此种种,才让贾峥顺利取得“小三元”,并处于江南乡试前列! 相比较来说,八股文于众士人而言,还算简单的,甚是锻炼写作能力,算是开胃菜。而经史策论才是够写的!单凭闭门造车远远不够! 特别到了殿试,所问者,关乎国家大事,能做对答之人,需对时政知者多也,信息所获下,哪个会是简单人物? 历朝历代,每个状元,都是人中龙凤,可不是什么书呆子。 放在未来的网络上,以时政对答,多也是键政一流高手。 正因此,古人才多游学,正是为了增长见识,邸报了解,终究有时限,信息不畅下,甚至会有数年差距。 如历史上的曾国藩,起初屡试不中,也只有在游学后,才找寻到了门路,不鸣则已,一考而中两榜。 而后世道言八股难,只道“之乎者也”,也是一个刻板影响。 殊不知,从前明中后期开始,内中还包括算术…… 诚然,古人是厉害,但后人之见识学问,也不必小看。 保持好心态最重要,不过分自傲,亦不过分谦虚。 进入十二月后,神京的气温,似有降低。 贾峥等人的备考,并未被打断。 距覆试还有五日时,宁国府来了人,还送来东西。 正巧贾峥同沈之远等人,于宅院内做着纸面策论练习。 十来个书案排成一排,就在露天小院内,各手边只放着一个手炉,贾峥等人,如前几日一样,全神贯注落笔,从草稿纸上,做着誊抄,以保证不落下一处污渍。 从地方试,层层往上,到达春试(会试),于试卷要求越高,字体卷面,放在后世看去,形同艺术品。 细节决定成败,任你写得再怎么好,但有落下一处涂鸦,就该作废了。 贾峥最后一笔落下,只等墨干,于沈之远等人写完,互做点评,便提前“交了卷”,去见宁府来人。 来人年纪约莫三十,穿着朴素,再见了贾峥,将一箱子放到面前,一礼道:“小人焦梁,见过老爷!太爷知道老爷考试临近,特选了一些书籍之类,希望能助老爷高中!” 焦梁面容有些黑,看起来做过苦力,但以双手还有些龟裂。 一听是姓焦,贾峥便想到了红楼里的“焦大”。 那位焦大,算得上“宁府三朝元老”,比荣国府老太太的年纪还要大,辈分且高一些。 贾峥看向箱子,知道这是贾敬于他一些援助。 而今在有了共同秘密,且做交易后,曾经之恩怨,暂做埋下,即是为考试所备,他便做收下。 心里一思,贾峥抬首道:“你姓‘焦’,可是焦太爷之后辈?” 为贾峥问起,焦梁惊讶之外,忙回道:“若老爷说的是当年有随宁国公老人家者,那正是小人祖父!” 焦大为宁国府老仆,这般算来,面前之人,也该是家生子。 将来若是管宁府,并将之从贾家摘出来,需多了解其中人事,贾峥借机关心道:“焦太爷不知身体可好?” 焦梁一听,神情有些没落,回道:“劳老爷关心,家祖早两年,自离开宁府,便已逝世了……” 焦大于宁府,以辈分之高,属于有话说话那种,看来是惹了贾珍,早早被丢出了府。 而今焦梁于面前,说明自贾敬回到宁府这半月,焦家又被召了回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宁府珍大爷还未下葬,想来宁府内部家仆之争,也到了白热化。 贾峥得闻,沉默片刻,道:“节哀顺变!” 在等焦梁告退离开后,贾峥先取了箱子,路过沈之远等人答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