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史皓的引荐下,贾峥于校场上等候的其他几位陌生面孔,皆有了结识。 首先,那长着一双剑眉之人,乃是锦文公府三公子,名叫袁怔。 袁家祖先早年乃是李自成部将袁宗第,及同攻入神京城,覆灭前明,并为顺人所称的“十二侯”之一。 于李自成与多尔衮战败被杀后,袁宗第得晓大顺太祖皇帝在蜀内登基称帝,二话不说收拢残余兵力,一边抵抗金兵,携带逃难百姓,一边向南撤离。 后追随顺太祖,完成对金国之剿灭,重整旧河山,功劳巨大。 待还都神京,袁宗第由锦候,进封锦文公。 太上皇登基之初,元祐初年向天下昭告的“天云阁七十二功臣”里,这位锦文公位列第六位。 而同作为百年公侯之府,袁家显得非常低调,从太宗皇帝朝开始,就努力想要脱离武勋之包袱。 当时的袁家承爵人,不仅主动交出兵权,还让袁家子弟求取功名。 所以,眼前这位锦文侯府的公子,气质上看去,也属文质彬彬。 见了贾峥后,速做拱手见礼,目中隐隐还透露出一丝崇拜。 数月前,于神京之内的传闻里,贾峥还是个到来京师的贾府私生子,但凭之才华能力,而今更受爵位,可不让人惊叹! 甚至是他们这些不被重视的各家嫡子之榜样! “贾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 年纪上看,袁怔还不到弱冠,只比贾峥大一两岁。 “见过袁兄!”贾峥同做回礼道。 随后,还有任国府等勋贵子弟见礼。 能提前来此的一些人,贾峥发现了一个特点,府上多是于朝堂内,行为谨慎之流,或是有家道中落之势,显然于皇权有着极大敬畏。 而里面有一个人,最为吸引贾峥注意力。其人长相魁梧,一看就不是汉人。 史皓解释中,贾峥才知道,此人名叫马烽,出自镇北候府,祖上乃是索伦人,后为顺太祖赐姓为“马”。 当年在太祖皇帝复都后,先行说服了在辽东一带的小部土著索伦人,以破建州。 此间部落之众,同金人多有交恶,常被视作野人女真。 包括现在,金国内部,因同大顺交战,也有大肆抓捕北方索伦人,重做旗人入伍,但建州女真人,并没有将这些索伦人当做自己人,只为炮灰。 索伦人长得高大威猛,说话带着浓浓的辽东味道,极显粗狂。 贾峥在同马烽短短数言交谈中,就发现这位镇北候府的公子,看起来有些寡言,可多聊几句后,即显得非常健谈,于辽东“老家”相当熟悉。 索伦人于辽东,及建州,乃至于朝鲜半岛的认知,正是因他们百年前就一直扎根于山林之中,时代相传下,环境之记忆,仿若刻在了骨子里。 他在数月前,面逢李圣恩时,有提及组建一支特种之部,应对金人精锐,索伦人可不就是天生的战士和向导? 但实际上,从太祖皇帝之后,因皇家忌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镇北候一脉就不再参与军机之事,以前那些投效过来的索伦人,老的老,死的死。 看马烽这大汉穿着,即能猜到镇北候府的没落之态。 而经过史皓之介绍,贾峥于同做出身公侯府门的勋贵子弟,了解得七七八八。 得益于两次进攻面圣,这次又逢巧袭爵之八卦,及覆试之首,声名流传之下,以袁怔为代表,旁人至少在表面上,对他很是客气,更有主动结交之属。 贾峥才思敏捷,身具风骚,于来者都含笑相应。 这群被派来之人,不包括史皓这个主动想入伍保家卫国者,余者多属郁郁不不得志。 贾峥接触下,却能感受到这群人毕竟是勋贵家庭出来,各人还是有一些志向,所欠缺的,正是一个能做整合的契机。亦或者,来年真若开往辽东前线,能做凝聚,将变成属于他的机会…… 时间之流逝下,到点名时间截止,尚有十多家府门没有来。 这其中,就包括荣国府贾琏! 荣国府而今声望高涨,琏二爷傲气横生,倒也能理解。 但在注意到那负责军将旁边的太监后,贾峥同史皓等人,即感觉到了不对劲。 许是皇帝早就料到此事,竟然派了内侍前来监督,那这一切就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等贾琏之属,迟迟到来,那姓武的教头,黑着一张脸。 一挥手间,十几名兵卒,二话不说将这群纨绔子弟给押了过来! “好你个武大,可是反了?不看看小爷我是谁?连我也敢拘,你是活腻了罢?” “公孙兄骂得好!武教头你该知道你这军中官职是谁升上来了!还不快放了公孙兄,还有我和琏二爷等!” 这群纨绔子弟,平日骄横惯了,看谁都是鼻孔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武大教头的眼色。 而接着破口大骂之人,除了荣国府的琏二爷,还有前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三子王良。 王子腾在王家内,尚算有城府能干之人,但王家这位三大爷,于京师内的嚣张跋扈可谓之“有口皆碑”。 趁此机,将三子送入军营,也不知是不是王子腾有意来磨磨儿子锐气! 很快,整个校场上,就充满了十来日的破口大骂。 似乎注意到贾峥了影子,另有一些相识之辈,都站着看热闹,琏二爷的嗓门后来居上,更大了些! 一群军汉,见此正不知所措,那到来的太监,竟是站了出来。 取出圣旨,高高举起,嗓门尖锐道:“圣上旨意在此,咱家受皇命来此监军,但有不服从军纪,迟到早退,另收贿赂而不好训练者,各以军法处置! 今日诸位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