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艺锻造上看去,即能知晓其冶炼等多方面水平高低。而目前状况,大顺吃着“老底”,继续这么下去,不断被甩到后面,在所难免。 当然,面对徐仁之问,贾峥不能说神机营内的火器不好。 若是对比倭国之属,大顺在现阶段是压着打的。包括对标英吉利,两者冶炼等技术,还没有形成压倒性的差距。 但从制造上将,以他早有所思的“击发枪”,于现在成批造出,恐怕还有些难度。 考虑到实战用途,贾峥忽有了参照灵感,待随徐仁一同踏入室内,落座在有些冰冷的椅子上,他沉吟道:“此间火器,于贾某看来,各有优势,让人叹为观止!可见在火器之上,我大顺要胜金国等国。这全有赖徐兄之指导,若能再见圣上,我必言之……” 当下听了贾峥所言,徐仁就是一喜。 他等的就是这位贾家举人老爷,今已是宁国府主人的此间一句话。 人皆有七情六欲,处在这个位置上,徐仁已有七八年功夫,但因之前为尝试火炮炸膛,失了一条胳膊后,他早就有放弃升迁之路,打算混日子。 反正朝廷于火器,并不算多么重视。否则每岁的俸禄,也不会常做克扣。 献王李圣恩之图纸所录,还有随后宫里传出的奖赏之言,让徐仁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时见贾峥面上并没有言语那般想喜悦,徐仁亦非愚人,他心神一动,道:“子安兄虽比我年弱,但方才观看途中,所言之技艺,给了我极大启发,于来日,我必将于鸟铳再做改进,以求能装备军中杀敌。有何其他话,请直言相告,其中恩情,我必铭记于心上!” 即时贾峥沉默片刻,抬首望来道:“以徐兄所言,我确有一虑,还请徐兄指点一二!大顺军中之鸟铳,可是放完,成排列而上?但若近战具体如何?” 徐仁当即详细告之,含军中的一些训练,常处于神机营内,他都有观阅,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形势。 鸟铳兵士,自然是成排列,依次开铳,近战之后,鸟铳几乎没什么大用。在战场上,甚至出现大顺兵士,放一鸟铳就跑的现象。 而双方鸟铳兵之对决,还要落在忍耐力上。 贾峥对此早有知晓,也只是故意发问引出他下一句想说的话。 “既如此,近战之时,如果能缩短白刃刀战时,部从之转换,率先与敌杀去,士气之下,以先发制人,可转为优势之态? 比如,在鸟铳设计上,加入刺刀! 此间刺刀,除了用之近身杀敌,还可合理配置,以便发挥鸟铳作用!” 贾峥一句话,让徐仁愣在了原地。 足足过去了十来息的时间,头脑中仿若闪过一道闪电的徐仁,才正色看来,并起身向贾峥躬身一礼道:“子安兄之提醒,确实可用!战场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每一息都是重要!以子安兄所言之刺刀,若能融合在一起,而在战时,可缩短准备时间,利于携带,两用之间,还可提升我军之冲锋战力!子安兄实乃大才也!徐某人再度谢过!” 鸟铳的最终目的,正是为了实战。 若能加上贾峥说的“刺刀”,让大顺兵士在战场上更为得心应手,这种处置,常人很难想到。 但徐仁就是同火器打交道的,贾峥略提了一句,他就明白了用意。 这番道谢,也是真心实意。 等贾峥离开神机营时,徐仁且是亲自送出。 后一回到军械间内,马不停蹄地让匠工尝试起来。 …… 往回走的路上,贾峥没有过路勋贵们训练的营地,也不晓得荣府琏二爷等人,正是抱怨不已。 他原本还有个打算,借今日之机,去看看贾蓉,好生敲打一二。 但想了想,还是暂等些日子看看。 而今的贾蓉,于贾府内外,早不是他对手。 只要不是真得傻,必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犯浑。 至于背后会行何事? 于宁府内部做了清理后,凭之个人又能起什么浪? 墙倒众人推,府上当家做主的可是他! 而早先从城外,那暗地转身投效的宁府小厮,所传回的消息看,就算为珍大爷守墓,这位小蓉大爷也好生不孝顺,竟敢私底下花天酒地。 单以此事,若非看在贾敬面子上,只要他现在这个宁府之主,抓着不放,那依照族规,曾纨绔不已的小蓉大爷,就已经彻底废了。 …… 宁国府,贾蓉院。 贾蓉为避贾峥,早早去了城外,以此间院落,便剩下秦可卿这一位主子。 可能是因为宁府珍大爷没后,少了风言风语,秦可卿之气色,复又变得好了些,便是连同尤氏的关系,也有所改善。 只是这身子骨,郎中依旧难做治愈。 午后,正是阳光暖和,依照府上峥老爷先前安排,府中女眷们,含尤氏与秦可卿这对婆媳,都在做着一些琐事,比如缝一些被褥,还有纳鞋底……此中所为,也都是为了削减开支,甚至有补贴府宅之用的打算。 没办法,贾峥虽刚入主宁府不久,以前的珍大爷还躺在棺材里,但宁府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其他人生不起忤逆之心。 而关于宁府之变化,荣府看在眼里。 这两日,贾母不知同儿媳孙媳妇,还有外孙女孙女说了多少次,“那峥哥儿也真是,东府若没了钱,西府还有,那能过得那么疾苦样”,在老太太看去,百年国公府,确有些“掉价”! 唯有聪慧的宝钗、黛玉等,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在吃过午饭,秦可卿回到小院,准备接过汤药饮用时,贴身丫鬟宝珠却是突然冲了进来! 宝珠脸上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