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心里涌上一股委屈。 须臾,她眨了眨眼,坚定的看着牌位,“阿耀,没关系,阿妹她一定是忙晕了头把我忘了。” 说着,一颗清冷的泪水落下。 她哽咽道:“阿耀,你不会枉死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这两天,冯丽珍因为悲伤过度,在房间里躺着,什么事都没有精力管。 这方方面面都是原身带着两个弟弟在操心。 守夜也是原身和两个弟弟轮流守。 大家都累了。 现在冯丽珍既然主动出来了,那就让冯丽珍守吧。 林诺就不掺和了。 她打了热水回房,洗脸洗脚,躺在床上闭目回顾原身脑海中的医学知识。 原身可是从小跟着父亲哥哥给人看病的。 后来原身考上了医科大学,又跟随西医安德鲁教授实习动刀。 原身的父亲和哥哥都夸过原身天赋异禀,是少有的医学天才。 这种中西医都精通的天才。 林诺有点头大。 她不懂医术啊。 如今哥哥去世了,两个弟弟资质平庸,十方堂只能靠着原身支撑起来。 原身当然能撑得住。 那她呢? 光凭原身脑子里的知识和身体的肌肉记忆,她敢给人看病,给人开刀? 她真的不敢。 这治病开刀动手术可不是做衣服。 做衣服,错了,也就废块布。 这给人治病,治错了,不是单单砸了十方堂招牌原身满意度下跌的问题,那是要死人的。 头大。 头疼。 林诺从原身小时候开始陪在父亲身边给乡里乡亲看病开始一个细节也不放过的察看。 然后是原身上学堂,读书,读大学。 呜呜呜。 好难。 有记忆有经验有什么用。 她又没有实操过。 谁一点实操都没有,也没有主治医生在旁指导,第一次就敢在人身上动刀啊。 林诺第一次感觉到了焦虑,三更半夜睡不着,点了灯,起身去书房看医术。 人命关天啊。 老天爷保佑啊。 可千万别在原身哥哥下葬之后就来那种重病患者。 林诺那边在书房努力缩短自己和原身之间的差距,冯丽珍这边在灵堂吹冷风。 深夜深秋两个buff叠满的风,冷入骨髓。 冯丽珍只穿着单薄的竹青色青袍,瑟瑟发抖。 她身子蜷缩,搓着冰凉的手臂,小脸渐渐从苍白冻成了青色。 她看了看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那长长的香烧得只剩一小截了。 她从竹筐里拿了一根新的燃上,插了进去。 她抚摸着木制的灵牌,“没事的,阿耀,我不冷。丽珍不冷。兴许是阿妹和弟弟们守两天太累了,才把我忘了。阿耀,我再陪你一天,就一天,一天后我就去找秦凌枭报仇。” 她眼角晕染出一片红,“不管此去,是成功还是失败。阿耀,我都会去地下陪你。阿耀……” 冯丽珍抱着牌位幽幽的哭着,“阿耀,我爱你,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爱最爱的人,在我心里,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丈夫,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冷风嗖嗖的刮着。 啊切。 冯丽珍打了个喷嚏,鼻尖红红的。 咕噜噜。 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胃痛如绞。 前世有原身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十方堂的所有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冯丽珍。 那时的冯丽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床上躺着,就连吃饭也是原身哄着才每次勉强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冯丽珍去灵堂也就是烧烧纸钱又回去了,是一点累没受着。 而现在,林诺没顺着她了。 没了半碗饭菜垫肚,又在灵堂守了这么久,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冯丽珍实在是又累又饿扛不住了。 她来到厨房。 厨房的火早就熄了。 要再点火煮饭也不现实。 冯丽珍翻找了一阵子,只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冰冷的馒头。 她就着凉水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吃完了,胃被凉水一冲更难受了。 她捂着肚子,疼得额头全是冷汗。 但是她对自己说,没关系,丽珍,你可以的。 你一定可以坚强的撑下去。 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为阿耀报仇。 第二天,林诺顶着两个黑眼圈从书房出来。 哦,no。 她心虚,她害怕,她恐惧。 好多病好多后遗症,好多注意事项,好多危险情况。 稍一不留神那就会要了病人的命。 医生好难啊。 代码错了,有bug,大不了改就是了。 处方错了,往反方向治,就是害人害己啊。 想哭,想逃。 996加油道:“宿主加油,宿主加油,宿主你可以的,宿主,我相信你。” 林诺:“……” 你相信有个毛用。 世界是客观的好吗? 你再相信也改变不了她是个菜鸟的事实。 林诺来到灵堂。 冯丽珍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睡着了,脑子一下一下的往下面点。 点了没几下,她又给惊醒了。 冯丽珍见到林诺一阵欣喜,“阿妹,你来了,昨日我守了一夜……” “丽珍姐,辛苦你了。” 林诺截断冯丽珍的话,三步并两步过来热络的拉住她冰冷的手,“丽珍姐,哥在世的时候和你感情最好,他这一辈子身边除了我和母亲就没别的女人了,只爱过你一个人。今天是为哥守灵的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他就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林诺低头,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尼玛。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哭出眼泪来? 林诺柔柔弱弱的看着冯丽珍,“今天是哥的最后一天,丽珍姐,你和哥感情那么深那么好,肯定也想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今天我和其他人就不打扰你和哥两个人说说最后的心里话了。” “我……” 冯丽珍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她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抗拒,但还是低头说了一个好字。 “丽珍姐,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