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收下,“那我替小光谢谢你了。” “保重。” “保重。” 黄包车来了,林诺拎着箱子,带着赵光复上了车。 赵光复跪在座位上,伸长了脖子,依依不舍的对着纪行知挥手,纪行知也不断回应着,甚至还跟着车走了一段。 许久许久后,直到看不见人影了。 赵光复才回来好好坐下,他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了。 他看着林诺:“娘,我们以后还会见到行知哥哥吗?” “娘也不知道,不过娘和你一样希望能和纪先生他们重逢。” 林诺抬头看向天际。 以后c市沦陷,丹尼尔是肯定可以撤退的。 纪先生,周老师他们,很难说。 就是她现在开口说c市会沦陷,他们真的相信了她,让这两位离开,估计他们也不肯。 所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就是这样吧。 原身带着孩子活着就已经很困难了,但是对于有的人而言,他们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林诺带着赵光复买了火车票,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纪行昭回到房间,天空灰蒙蒙的,有几分阴暗,房子里光线自然也不够明亮。 家具是深色的,被子也是深色的。 让一切显得暗淡了许多。 向日葵插在花瓶里,摆放在书桌上,就像一道驱散阴霾的光。 浓墨重彩,仿佛怒放的生命。 夕阳西下,卓诗琴从师范大学校门口出来。 现在的她已经重回了校园,甚至已经主动向周问灵老师申请去夜学教那些不识字的同胞读书。 从今天开始她要当一名真正的新式女子,追求自由的事业,自由的理想,自由的未来。 然后卓诗琴刚踏出校门口不到十步,就迎来了她这一生最大的一个坑——赵忠海。 赵忠海拄着拐杖,一条腿完全坏死,脸被烫伤毁容。 因为无能为力,没有钱,被房东赶了出来。 他整日游荡,好多天没洗澡洗头,一身污秽,逃难的乞丐都穿得比他干净。 赵忠海恶狠狠的看着卓诗琴,“让我抓住了吧。卓诗琴,我告诉你,我是你相公,是你老公,我们是结了婚,登记了的,你这辈子都必须养我,别想把我甩掉。” 卓诗琴刚刚养出点血色的脸又白了。 她害怕的后退两步。 周问灵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干什么呢?” “周、周老师。” 卓诗琴瑟瑟发抖。 周问灵低头说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你不是跟我说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周问灵柔声说道:“有老师在,别怕。” “我……” 卓诗琴深呼吸,紧握住双手,脊背僵硬的面对着赵忠海,然后大声喊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我相公赵忠海已经死了,警察署已经发了死亡证明!你不要以为人死了,你就可以冒充他!” 这话一出,别说赵忠海了,周问灵都被整懵了。 卓诗琴只告诉她,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也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但是没说具体是什么。 结果,是这样的吗? 还可以这样的吗? 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办法? 周问灵差点憋不住笑,人才啊,她真想见一见这个人。 赵忠海愣了愣,回过神,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怒指卓诗琴,“你、你、你……你胡说八道!我好好地活着,怎么可能死了?你这个贱人,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口就没那么难了。 尤其是赵忠海一副比卓诗琴更慌的样子,这让卓诗琴信心倍增。 卓诗琴中气十足的大喊道:“我不知道什么手段!反正我相公已经死了!警察署已经颁发了死亡证明!户籍资料都注销了!你个骗子,你说你是我相公,你是赵忠海,你拿出证据啊!你证明你是赵忠海啊!” “我、我、我……” 赵忠海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周问灵憋笑,“对啊,你有证据吗?” “周老师,我是你的学生,你不认识我吗?” 周问灵继续憋笑,往死里憋,“师范大学的学生这么多,我每个年级都要教,我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赵忠海,好像有点耳熟,但是不清楚。” “你!你们……” 赵忠海怒吼:“我有身份证明。” “我相公的身份证明早遗失了,在户籍科注销的时候就登记了,你不要以为随便捡一张身份证明就能假扮其他人,拿捏住我。” 卓诗琴抬了抬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周问灵继续憋笑,憋得肚子疼,她感觉自己真的快憋不住了。 此情此景,你还活着,但已经死了,太绝了。 “我还有学籍证明,学生证这些东西!”赵忠海大喊。 卓诗琴不慌不忙的说道:“警方说,我相公是被人抢劫打死的,如果你这些东西都有,说明你就是打死我相公的哪个抢劫犯。” 说着,卓诗琴去拉赵忠海,“走,跟我去警察署,你杀死了我相公,我要让你偿命!” 一听要去警察局,赵忠海连骨头都是软的。 上次被抓进警察署的经历实在是太可怕了,那根本不是一个讲法理的地方。 “我不去,不去!” 卓诗琴拼命的拉赵忠海,赵忠海拼命的甩。 以前赵忠海还能拿捏住卓诗琴,但现在他就是个废人,又怎么能比得过一个健康人。 拉拉扯扯,赵忠海根本无法甩开卓诗琴,最后,他发了狠,用拐杖将卓诗琴打开,摔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就跑。 周问灵将卓诗琴扶起来,卓诗琴看着赵忠海顶着一头又乱又干黏成一团的头发,然后一瘸一拐拼命的跑,跑又跑不快,摔了好几下的狼狈可怜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让他去吧。” 他已经很惨了,就活着继续惨下去吧,去了警察署,赵忠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