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出御帐,尚炯立即就被候在帐外的群臣们围了起来。 “老神仙,圣上他不要紧吧?”众人纷纷问道。 “吉人自有天相,不碍事的。”尚炯并不多言,摇头叹息着便要离开。 这不是什么好话,众人全都识趣,沉默着闪开了去路。 李自敬却急了,一把拉住尚炯的袍袖,问道:“都这个时候了,皇上召见了那么多人,就没说要召见我吗?” 一言既出,人皆侧目。 众人都知道,李自敬为人平庸,见识短浅,虽被封为耀侯,却只有爵位,并无官职,更没有差遣,只是个富贵闲散的皇亲贵戚,除了带着几个帮闲倒买倒卖,大发横财,也没有什么正经营生。 可是谁也没料到,他竟然心急无脑到了这种程度。 该召见你,迟早都会召见,不该召见你,问了也不会召见,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何必多此一问呢? 这种人岂能让他上位?那还不得把所有人都拖累死?怪不得杜勋那个阉竖愿意帮他呢!原来是想立个庸君昏君,好凭着拥立之功,继续做明朝宦官操控朝政的美梦——却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当成不存在吗? 一句话得罪了所有人,李自敬却还不自知,扯着尚炯又问道:“我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个时候,皇上会召见我的,是吧?” 尚炯看着李自敬,想起皇帝说的“是疖子早晚得出脓”,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扒拉开他的手,冷冷说道:“侯爷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又是什么时候?老朽愚钝,听不明白。” 还跟我装糊涂?你以为我真傻呀!李自敬心中不满,刚要出口拆穿,却被尚炯抢了先:“老朽还要给皇上煎药,恕不奉陪。” 他漠然扔下一句话,拱了拱手,便把李自敬晾在原地,转身离开了。 “嘿,这老怪头!问他点事就那么难!”李自敬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对站在一旁的白旺讪笑道。 白旺冷笑一声,用下巴往前方点了点,斜眼说道:“我说侯爷,你就别管那个怪老头了,那边来了个大貂珰(大宦官),怕不是找你的吧?你去问问他,他肯定什么都愿意告诉你,一点都不难。” 李自敬抬眼望去,果然见到杜勋匆匆走来,不由得心中一喜,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笑道:“果毅(果毅将军的省称)说得是,本侯的确该去问问他。” ********** 李自敬迎住杜勋,把他拉到一边,不无埋怨地低声问道:“你怎么才来?” “白旺麾下的王体中来打探消息,耽误了一些时间,”杜勋一语带过,急切地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李自敬根本就不关心什么王体中不王体中的,神情诡秘地说道:“皇上醒了,可是刚才又吐了血,我听尚神仙的意思,恐怕不容乐观。” 杜勋不动声色,“尚炯怎么说的?” “他说吉人自有天相。是不是人力已尽,只能听天由命的意思?” 当然是这个意思!但杜勋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怎么就吐了血呢?” “因为刘汉的事,”李自敬把刚才的御前争吵简单说了一遍,问道:“我这样做没事吧?” 不知道有事没事就敢做?我跟他趟这趟浑水真是昏了头!杜勋后悔了,没好气地问道:“皇上什么态度?” “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吐了血。” 杜勋沉吟着,没有说话。 他本以为皇帝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才斗胆帮助李自敬,如今皇帝醒来,让他心里很是没底。 “刚才皇上召见了田都哨、嵇京兆还有顾府堂,为什么不召见我?”李自敬又想起了这个问题,“怕不是有什么变故吧?” 这样吗?杜勋心里一动,想起刚才看到张鼐也在帐外,急忙抬头又确认了一遍,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笃定地安慰道:“不是也没召见张鼐吗?而且也没赦免刘汉。估计是皇上自知不起,想要做些安排了。侯爷静候佳音便是。” 他判断,皇帝如果属意张鼐,就一定会揪住“刘汉事件”大做文章,以便借机打压李自敬,既然没那么做,那就是决定支持李自敬的意思。 至于窦婕妤已有身孕,这一点他一开始就想过了。 别说窦美仪还没生产,就算产下皇子,继位登基了,那也不过是个无法亲政的婴儿,仍然需要有一个监国或摄政来辅佐。 他帮李自敬争的确实是皇位,但第一步只要当上这个监国或摄政,也就万事大吉了,下一步可操作的时间和手段都很充裕,皇位自然会手到擒来。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听杜勋这样说,李自敬喜笑颜开,扭头往御帐方向看了看,却正好看到秦喜走出御帐,随后张鼐便跪了下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李自敬大惊,急忙看向杜勋,只见杜勋眉头紧锁,似乎也没了主意。 “怎么办?”李自敬问。 怎么办?除了祈祷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造反,逼着皇帝按他们的意思来吗? 杜勋暗暗担心,如果皇帝真的放弃了亲弟弟,转而去支持一个没有血缘的义子,那他杜勋这么卖力地帮助李自敬,下场会是什么? 杜勋从没感到自己这么无力,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笼罩下来,而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我去看看?”李自敬见杜勋不说话,心里就像着了火,又问道。 “慌什么!在这看也是一样!”杜勋很不耐烦,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李自敬脸色一白,想要发作,却又咬了咬牙忍住了,狠狠瞪了杜勋一眼,往御帐方
第五章 李自敬利令智昏(求投资)(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