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长公主是昨日夜半回的长安,回到长安第一件事自然是入宫去见她做皇帝的亲弟弟,见过亲弟弟,她才知道姑母家中的表弟竟然刚刚于昨日成了亲。
这是喜事。
寿安长公主在贴身婢女的伺候下沐完浴、通了发、梳起妇人发髻,而后便去书房提笔写下了这封赏菊宴的请帖。
朝中百官婚娶,皆有九日休沐,表弟和崔氏六娘既然是在昨日成的亲,那她将日期定在九月十八应当不会碍着他们这对新婚夫妻什么事。
不想她自认贴心,晌午时分,门房却送来一封由她那个好表弟亲笔所写的拒宴贴
真是胆大包天
寿安长公主仅看见回帖的第一句便面露怒容,将裴叔带来长公主府的那份歉礼横扫在地,只听“咣当”一声脆响,那尊半个呼吸前还通体莹白的玉佛霎时就碎成了两半。
“长公主息怒”
而她这一生气,那些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便齐刷刷地跪地求饶。
寿安眯了眯凤眸,任凭这群宫人们跪着,好一会儿才敛起怒气继续去看回帖。
毕竟是表弟亲笔所书,她还是愿意给他两分耐心看完他的陈情之言,若是有理有据,她堂堂长公主,自不会与一个小小的崔氏女计较。
果然,不肖片刻,寿安眼尾便浮起笑意。
她将回帖交给身边的大宫女流云,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淡淡吩咐道“去查查,这个崔氏是否真如表弟所言那般体弱。”
流云谨声应是。
成亲第二日,崔英没等裴君慎用午膳。
明明说好的相敬如宾,那厮却不守承诺管东管西,崔英觉得她必须要摆出不喜他此举的态度,绝不能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一回两回的也就罢了,若他日后得寸进尺事事都管,那她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比在崔府还不自由
只是可惜裴君慎回来得太巧,翠梅翠柳两人刚摆好饭,他便从书房回了后院,若无其事地撩袍坐在崔英身侧,与她一起用膳。
崔英“”
没关系,一计不成还有二计。
避子药不能常吃,今晚裴君慎若是还想要,她正好可以用此事做理由。
眨眼间就是晚上,崔英早早沐浴完便躺在床榻里侧裹紧了自己的衾被,一心等着裴君慎沐完浴出来求欢时她严词拒绝。
可两刻钟后,裴君慎穿着宽松中衣、露着因热气而微微泛红的脖颈从浴室出来时却似乎半点要做那事的意思都无,只坚决不与她分衾而眠,非要箍着她的腰钻进她暖呼呼的被窝。
崔英“”
行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忍住
次日,大约卯初时分。
崔英记不清昨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一心防备着裴君慎,谨防他半夜趁她半梦半醒之际对她乱来,不承想防着防着她就睡着了。
但崔英动了动腿,旋即便确认端方守礼的少卿大人确实没有乱来。
只是她领口的衣襟有些皱,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太不安生,不小心弄乱了它。
思及此,崔英垂眸抽出扒在裴君慎胸膛的一只手,整了整中衣领口。
裴君慎向来浅眠,她一动,他便立马睁开了眼睛,自然也就瞧见了崔英整理衣襟的动作,两团雪白在眼前晃了晃,他顿时闭了闭眼,浑身燥热起来。
哪有什么坐怀不乱他昨夜没碰她,只是觉得自己第一日将人欺负的太狠,怕她累着罢了。
还有他也要查清她偷偷背着他吃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其实昨日他透过屏风只影影绰绰地看见她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画面并不真切,起初他只以为她是太过困乏,但在她险些摔倒那刻,他却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崔英刚刚整理好衣衫,便感觉身下有一些异样,她顿时仰头抬眸,果然看见裴君慎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那黑眸藏着两簇浓重的压抑欲火,但在那欲火之下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只是不等崔英仔细探究,裴君慎便欺身压了过来。
“唔。”崔英杏眸一亮,昨晚准备了许久的拒绝话语瞬间蹿进脑中。
然而裴君慎亲得实在太重太狠太不像他,她那些严词拒绝的话语便全叫他的吻碾成了碎吟。
直到他的大手向她身下探去,崔英才终于寻得空隙拒绝“不、不行”
与此同时,她的双手及时攥住裴君慎骨骼分明的手腕。
不止是赌气,是真的不行。
不管这厮多想,她最多七日给他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