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又认真,那刘七却只有一脸懵懂,并未发现这暗巷中还有什么线索。
崔英见状便退到了张记粮行的商铺门檐下,状似无意地观察起来往的行人和街巷,同时也在等待裴君慎。
约莫过了两刻钟,县衙差吏抬走死者、周围看热闹的行人也散得干干净净后,裴君慎才和县衙巡捕刘七一起走出暗巷。
崔英这才扬了扬唇,出声唤他“裴少卿”
裴君慎闻声一怔,侧身望向声音来源,待看见崔英面容顿时面露急色“娘子可是等急了”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
崔英摇摇头“不急,你忙完了吗”
裴君慎正要颔首,身后却忽然出现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少卿大人,这位是少卿夫人”
裴君慎闻声回身,就见那巡捕刘七竟然还没走。
若是往常,见其办案如此懈怠,他大约不会理会此人。
可许是那句“少卿夫人”特别中听,裴君慎只默了默便颔首道“正是。”
刘七闻言立即躬身朝崔英作揖道“卑职见过少卿夫人。”
裴少卿“克妻”之传言早已传遍长安,但今日刘七亲眼看见了少卿夫人便觉得传言果真不可信,只能说先前那两家娘子命薄,跟少卿大人有缘无分。
如此想着,刘七站直后又朝裴君慎拱了拱手道贺“恭喜少卿大人与少卿夫人喜结良缘,恭祝二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谁会不喜欢听好听的吉祥话呢即便崔英没有要跟裴君慎“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打算,但听见这话还是笑着向面前这位身穿巡捕官服的差吏回礼道“多谢,承您吉言。”
可裴君慎听见这句“承您吉言”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侧低着头看向崔英,目光不禁深了深。
但这时刘七竟又不合时宜起来,半是试探半是期待地问了句“少卿大人,不知您今日可有空去县衙督办此案”
裴君慎闻言神色瞬间门冷了下来,寒声逐人“刘巡捕与其在此处浪费时间门,不如尽快赶回县衙将此案告知许县令。”
刘七便是再没有眼色,此刻也明白裴君慎这是发怒了,顿时头皮发麻地垂首道“是,卑职遵命。”
话落,立即心头突突地去追前头抬着尸体离开的县衙同僚。
不肖片刻,方才因命案而惊慌骇人的街巷便又恢复了熙熙攘攘,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崔英偏头看向裴君慎“你真的不去县衙吗若是想去,你不用顾忌我,我可以”
她说着微顿,转了转眼眸才道“可以去福月楼里边用膳边等你。”
裴君慎瞧见她这副小机灵的模样不禁失笑,解释道“刑部能人辈出,此案无须我插手,方才那差吏让我去县衙,不过是怕刑部责难,想让我与刑部周旋罢了。”
崔英闻言佯怒“竟是如此他竟想利用你那不去了,走,我们去福月楼吃好吃的。”
裴君慎忍俊,颔首道好。
两人这便一起前往福月楼。
路上,裴君慎似乎想牵崔英的手,但思及自己的双手碰过尸体,只好作罢。
崔英瞧出他的心思本是想就这么晾着他的,可想到今日他不辞辛苦带她来游东市,她便有些心软,这才伸出双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就当是对他的回报吧。
谁让她这人向来就知恩图报呢。
而裴君慎见崔英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唇角微勾又迅速敛去,露出一副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无需过分在意”的模样来。
然他嘴上止不住关心的话语却还是出卖了他
“娘子腿累不累”
“不累。”
“娘子在巷子外等了我多久”
“我跟着你跑过来的,不知道多久。”
“竟等了这么久,娘子为何不叫我”
“那时你在查看死者呀,我不想打扰你查案。”
“娘子竟还看见了尸体”
“娘子怕不怕”
“”
崔英一路听他娘子长娘子短,生平第一次觉得他话太多,甚至产生了一股想把他嘴巴给堵上的冲动。
可惜唯一合法能将裴君慎嘴巴堵上的方法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
她只能咬牙切齿的忍着,直到看见福月楼三个字才大松口气,脚步一顿,抬手一指道“夫君到了,我们快进去用膳。”
裴君慎见她言语这般着急,还以为她是饿极了,果然不再碎言碎语,与她一同迈进福月楼。
若说宝春酒楼是西市最著名的宴客酒楼,那福月楼便当之无愧是东市最著名最赚钱的酒楼。
只不过东市福月楼多用来招待达官贵人,膳食价格昂贵,寻常人常常在门外瞥见招牌上的价格便会望而却步,转头去其他酒楼用膳。
崔英亦是如此。
崔霖给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