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于是没会儿,崔英便又被他卡着脖子从河里捞了出来
“娘子,你要气死我不成”
裴君慎脸色铁青,不明白崔英为何一心寻死,再将人捞出来后,他便再不肯松开她分毫,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箍着她双手,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崔英闻言又是一阵猛咳,旋即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裴君慎,杏眸藏凶怒无耻谁气死谁啊
他倒是挺会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可刚才她明明马上就能回家了她都听到了,她听到了爸妈在喊她的名字,他们说夜深了让她快点回家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她现在肯定已经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你放开我”崔英用力挣扎,神色很凶,仿佛裴君慎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裴君慎不懂崔英到底怎么了,可他知道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她,娘子的大脑似乎不太清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非要往那冰凉河水中钻。
“不放。”他静静吐出两个字,双手箍得愈发用力“娘子你冷静冷静,到底发生”
话没说完,裴君慎侧腰处竟突然受到一记猛击。
崔英根本无暇听他废话,她看着天边仅剩的那一轮如镰刀般细的血影,总想再试一试。
有机会,她还有机会的,只要血月没有完全消失,那片能送她回家的风暴应该就不会消失。
她这般想着,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尽快甩脱裴君慎的禁锢,再潜入水中去寻找回家的路。
然而除了方才裴君慎不防,她趁其不备伤到他一次,之后便处处落于下风。
崔英抬膝,他便松开一只手去格挡。
而当崔英少了腰后那股掣肘的力量,试图起身上压时,他却比她更快,利用先天优势飞快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如此一来,裴君慎便顺利空出一只手。
不管崔英再怎么反抗折腾,他都能轻轻松松地拆了她的招,还将她压得死死的。
与此同时,天边的血月越来越小。
崔英见状,动作便愈发急切,只是欲速则不达,越急越容易出乱,到后来裴君慎不仅能见招拆招,甚至还能护着崔英,让她别被自己的招式反伤。
崔英生平哪受过这种屈辱
打不过人就算了,她竟还被这厮逗着玩似地愚弄。
简直是杀人诛心,逼得她快要崩溃。
事实上,崔英也真得撑不住了
当天边最后一口血月消失,她的手脚顿时再无章法,只发泄似地对着裴君慎拳打脚踢,又猛地张嘴咬住他脖颈,似乎恨不得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
裴君慎不禁痛哼一声。
但他似乎感受到了崔英情绪的崩坏,当即不再反抗,任由崔英打他踢他,在他身上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裴君慎肩劲处的皮肤渗出丝丝红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崔英鼻腔,她才终于后知后觉般地松了口。
可这对崔英来说还远远不够。
那股“明明回家近在眼前却生生被人打断”的郁结之气又深又重,直堵得崔英喘不过气来,她的眼泪不受控地横流,双眸泛红,既哀伤又绝望。
裴君慎只瞧一眼,便觉心底发慌,不由抬起双手轻抚她的黑发、她的背脊,嗓音嘶哑又藏不住颤抖“娘子娘子你看看我,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不还手了,娘子你打我,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说着甚至主动执起崔英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素来胸有成竹、算无遗策的大理寺少卿在这一刻手足无措,仿佛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崔英却都没有理会他,安静而又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又忽然俯身,咬住他另一侧脖颈。
都是他都是他坏蛋混蛋都是他害得她回不了家
可当痛觉从脖颈传进脑海,裴君慎上一瞬还慌张无措的心却忽然找到了一丝虚无缥缈的慰藉。
他顿时垂眸腾出一只手扯开自己半边早就凌乱的衣襟,伏在崔英耳边哑声低语“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娘子,我任你处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