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天气日渐炎热,她脑门上很快便冒出一层汗,偏生这回是她“自作自受”,连句怨言都不敢说。
大半时辰后,一行人路过白萝村,崔英终于得以喘口气,扬声让簪叔拐道往荀老家中跑了一趟。
这一趟跑得很值,顺利请到荀老和荀女医去司府给司无明看诊不说,荀女医还特意嘱托了谢嬷嬷和簪秋,跟她们说过犹而不及,不用将崔英围得这般严实,若捂出了汗再一吹风,反倒更容易着凉。
类似的话崔英早就对谢嬷嬷和簪秋说过,可惜没有说服力,两人不信。
如今再听荀女医这般劝告,她们才终于信了,回到马车后便为崔英褪了氅衣,又拿起棉帕为她擦汗。
身上总算轻快了些,崔英大松口气,暗道荀女医真是她的救命恩人
巳末时分,簪叔终于驾着马车停在裴府门外。
紧跟着马车的裴君慎也轻吁一声,勒停了马。
他今日只告了半日假,最多再与娘子用顿午膳,便要赶去大理寺。
因此两人刚一回到静思院,裴君慎立刻便吩咐厨房,让厨房备膳。
然而回到卧房后,娘子却忽然屏退众人,神神秘秘地扯着他的衣袖进了内室。
裴君慎大脑立时飞快运转,在脑中算一遍又一遍的日子,确实快满七日了,娘子难道想了
“咳。”他顿时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后耳根微红道“娘子,如今还是白日。”
话音刚落,眼前却忽然出现一本记事册。
裴君慎瞳孔一缩。
崔英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见状便道“夫君,这本记事册你看过没有”
裴君慎眸底闪过一瞬暗光,旋即清声否认“没有。”
骗人,明明就是看了。
他若真没看过,才不会是这种表情。
不过崔英没想戳破他,反而直接将记事册翻到她写下最后那句话的页面。
“玄元三年四月二十二,夜,天生异象血月现。”
这句被裴君慎刻意忽视的话,还有上头那明晃晃的被他故意忘却的“四月二十二”,此刻全都清晰明了地展现在他眼前。
裴君慎面容顿时冷了下来,黑眸深处藏着压抑痛色,一字一顿“阿英,你想都不要想,我死都不会与你和离。”
就算她不想要他,就算她赤裸裸的告诉他她喜欢上了司无明,喜欢到连司无明一句醉酒之言都会记在心里,他也绝不会放手,绝、不、会。
崔英闻言一惊,杏眸眨了又眨都没想明白裴君慎的脑回路。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和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