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后背贴在季野的胸膛上, 能听到他急剧的心跳声。在一刹那间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自禁地加重了呼吸。
季野捕捉到了她的反应,这反应像是给他的情绪加了催化剂, 让他身上更热了几分。他圈着陈凝的手不由用力,像是要把陈凝圈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股欢喜和愉悦的情绪从头涌到脚, 使他整个人似乎处于微醺的状态。
陈凝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失态的反应, 暗自自嘲,男色也是色, 她这也算是为美色所惑啊
咬了下嘴唇, 陈凝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到两个人很快就要结婚的关系和季野血气方刚的年龄,陈凝没把他推开。不过她后肘还是撞了下季野,说“不许过分啊。”
季野感受到她的默许,乖顺地“嗯”了一声, 果然没有再出格的举动。只是一直圈着她, 将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地传到陈凝的背上。
外面风雨更大了一些, 雨丝打在窗上, 再顺着玻璃流下, 在黑夜与风雨的包围中,暖融融的烛光给这小小的房间洇染出格外温馨安宁的气氛。季野的头蹭着陈凝的发顶,温柔中夹带着小心翼翼,竟让陈凝联想到她以前养过的那只大金毛、很乖很粘人的大金毛。
她及时收回了这乱七八糟的联想,让季野又抱了一会儿,手伸向后, 推了他一把。
季野这才收回手,转过身去,提起窗台下边的竹编水壶,给自己和陈凝各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仰头将自己那杯水一饮而尽, 这才抬头瞥了陈凝一眼,脸上还有点赧然。
陈凝也觉得嘴里发干,就喝了半杯。之后坐了回去,看了眼季野,带着点嗔怪的神情,说“说好了让你来看书的,还不快点坐下”
季野笑了下,抿着唇坐回自己的凳子上。过了一会儿,总算把注意力放到了书本上,开始在旁边的草纸上画图。
直到钟声连续响起,季野才放下笔,站了起来“十一点了,赶紧睡吧,明早七点左右我陪你去三院。”
陈凝送他离开,自己也跟着下楼,简单洗漱之后就睡了。
次日早七点,两人站在候车棚下等了二十多分钟,总算等来一辆长长的公交车。那车好象不堪负重一般,慢悠悠地晃过来,不等车停稳,等候在车站的人就蜂拥而上,都想抢先上车。
因为天热,车厢里充斥着汗味和一些特别的体味,让人闻起来不大舒服。两个人站稳脚后,季野说“我忙起来没时间陪你去三院,你自己天天坐车太费劲了。所以自行车必须得买,你别想那么多,给你买你就骑。”
陈凝环视周围,看到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和中年妇女,她知道自己真挤不过这些人。她也担心,天天这么挤车,谁知道哪天会碰到咸猪手她就放弃了那点不好意思的想法,说“行,你给我买我就骑。”
季野见她终于痛快答应,面上露出点笑意,竟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跟我见外干什么”
陈凝把他的手拨拉开“别闹,把我头发弄乱了。”
季野笑着把车窗开大,挡着人群,将她圈在车窗旁边能吹到风的位置。直到陈凝下车进了三院大门,他才离开。
陈凝知道他请了几天假,单位里又堆了不少事。这一回去,说不定又得熬夜赶进度。
进医院后,陈凝上了门诊大楼四楼。四楼除了他们上课用的小会议室,还有消化科和呼吸科诊室和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小会议室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这些人大多数是三十四岁的样子,有两个看着年轻点,可能不到三十岁。不过她也不确定,毕竟有些人长得面嫩。
小会议室里摆着一排排椅子,椅子前边有伸出来的带抽屉的搁板,正好可以用来放书和笔记。很多椅背上贴着号码,号码数字从1到20。陈凝就知道了,这个高级培训班的学员有20个人。
她是最后一个参加考核的,号码是20,她就走到最后一排最右边,坐了下来。
她刚进来,就有人注意到了她。刚开始那些人以为她是医院的护士,等她坐下来,有几个人的视线就投了过去,看上去对她的身份都挺好奇。
陈凝朝那些人淡淡微笑了一下,便掏出笔记本和笔,做出一副准备上课的样子。
有几个人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围在一起小声议论起来。
陈凝无意中听到了几句
“老窝乡的赵根水怎么没来他也来参加过考核,我以为他能来呢,你们谁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岁左右、长相敦实的男人问。
“他来不了了,说是考核不合格,就算来了也跟不上课程。大夫建议他去县里或者公社举办的初级班学习。”
“怎么会老赵他当赤脚大夫有七八年了,他怎么就不合格了”问话的人是个女人。看上去有三十多,长脸,大概是经常风吹日晒,皮肤略微有些粗糙。但她眼睛挺大的,还黑亮有神。
她说话时看了眼坐在最后排边上的陈凝,面上有些不忿。
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