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孩子父母,说这个病她也治不了。
家属也是轧钢厂的人介绍来的,听了这个结果很难受。但他们已经带孩子去过很多医院了,都是这个结果,就算不想接受,也麻木了。
那家人走后,董壮说:“小陈,链霉素和庆大霉素这类药,副作用这么大啊?”
陈凝点头:“是啊,这些药用不好会致聋的,而且不可逆,找我治我也没办法。”
这时候抗生素类药已逐渐普及开来,但基层医院的医生尤其是乡下的大夫,对这类药的副作用认识还不够充分。
这就导致在七八十年代,有不少小孩因注射这一类的抗生素类药而致聋,从而影响到了一生。这种病,阿凝也爱莫能助,她到底不是神仙。
董壮看得出陈凝情绪多少有点低落,就趁着空闲时间跑出去,到了马路对面的点心铺子,买了猫耳朵和江米条,拿回来非说是孝敬师父的,一定要陈凝吃点。
陈凝其实不大爱吃这些东西,不过现在物资紧缺,什么东西都珍贵,董壮赚得跟她一样,都不多,这份心意她得领。
她知道董壮这是哄她开心呢,她就吃了一点,也让董壮给别人分了分。等到下班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调节得差不多了。
临走之前,她把给魏昕晨抓好的药放到尼龙袋里,骑车带回了家。
车子一进门,那只小黑狗就摇着尾巴迎了出来,特别活泼,一点都不认生。陈凝一出现,小狗就绕着她的脚边转圈跑。
陈凝放好自行车,抱起小狗进了屋,这时老太太正拿着剪刀剪着一只旧衣服。那衣服是浅黄色的,表面带着绒毛。
陈凝奇怪地说:“奶奶,您把这服剪了要做什么啊?”
季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头也不抬地说:“天快冷了,给这小东西做件衣服。”
陈凝不由笑了,说:“奶奶,我记得昨天大哥把小狗抱回来的时候,有人一脸嫌弃地说狗爱掉毛,收拾起来太麻烦。这回怎么给小狗做上衣服了。”
季老太太呵了一声,说:“你这不就是说我嘛,那我还不行改主意啊?”
陈凝笑:“奶奶,当然行,谁敢不让您改主意啊?”
俩人正聊着,陈凝听到小狗汪汪叫了起来,接着那狗就冲了出去。
看样子是有人来了,陈凝忙站起来,往门外看,想着是不是甜妮来了。
来的人果然是甜妮,她这回穿的是便装,但那身姿还是跟普通人有区别,老太太瞧见了,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陈凝忙给她们俩做了介绍,季老太太热情地让甜妮坐着,还站起来要给甜妮拿吃的。
甜妮忙让老太太坐回去,陈凝给她拿了俩桔子,然后又把装在尼龙袋里的药拿了过来,推过去,说:“这是给魏姐姐的药,服药方法都在里边,服用一个疗程就可以去我那儿复诊。”
甜妮连忙接了,说:“太好了,我姑挺急的,也想让我姐的病快点好起来。”
季老太太在旁边坐着难免打听了几句是什么病,甜妮倒也没瞒着她,大概聊了几句。
老太太叹道:“你姐病成那样,那身边是得有自家人看着点好,这样放心。”
至于别的,她倒没多说。
聊天的时候,甜妮告诉陈凝:“我姑跟我姑夫商量好了,我姐那婚估计得离。”
老太太一听说离,不禁有些唏噓,可那种日子要过下去也挺难的。有那样的亲家,以后还得没完没了的折腾。
换成她跟那种人家结亲,她也受不了。
几个人正谈着魏昕晨要离婚的事时,季深从楼上走了下来,手上提着一包行李。
老太太站了起来,说:“不是说好明天一早走吗?这就要走啊?”
季深点头:“明早走怕误车,还是现在去吧。路上先去见个朋友,然后去火车站。”
老太太只好说:“那你这次去,千万可别再变卦啊,手续一定得办好了。西南那边你待了六七年,够了,该回来了。”
季深这时已经下了楼,就说:“都联系好了,不会变卦。你在家安心等着,最多半个月我就回来。”
说话时,他也注意到了甜妮,他礼貌性地对甜妮点了下头,提着行李就走了。
甜妮见他身上穿的是军装,还提起了西南,心里对这人就挺好奇的
陈凝看出来了,就告诉她:“季野大哥在西南军区当营长,最近要调回来了。说是升团职,不过手续还在办。”
甜妮有些吃惊:“西南那边可是边境,经常发生冲突,要打仗的,都是真木仓实弹,很危险。”
陈凝说:“对啊,听说他没少打仗,身上也有旧伤,怎么了?”
甜妮忙说:“没什么。”
可她心里却在想,经常在战场上参加实战的人,身手一定很厉害,也不知道季野他大哥是不是这样?可他们不熟,她就算想长长见识,也不好提起这个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