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发大了,带着春天最后一点寒意,时渺没有带伞,此时雨水就顺着她的发梢一滴滴往下落,砸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
悄无声息。
她的手指和身体都是僵硬的,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冷意。
她闭了闭眼睛,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她揉了揉眼睛,认真的看了看上面的房号是这个没错。
所以,他还没来么
时渺也没再敲门,直接靠在墙上蹲下。
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察觉到了冷,抬起头看了头顶那个空调出风口一会儿后,又垂下了眼睛。
所以他什么时候会来
他会不会一直让她在这里等
按照他从前的劣根性,时渺毫不怀疑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从他将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她就猜到了。
想起四年前在这里的回忆,时渺的手又忍不住握紧了,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她立即接了起来,“喂”
那边的人没说话,但时渺却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她抿了抿嘴唇,主动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什么意思”他终于开口。
什么什么意思
时渺没回过神,然后,她旁边的房门突然开了。
男人正拿着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时渺后知后觉,“原来你已经到了。”
容既的唇角紧紧的抿着,“你不会敲门不会打电话”
时渺想解释自己敲过门了,但想了想又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意义,所以只是沉默。
容既也不再看她,直接转身往里面走。
时渺慢腾腾的跟在他身后。
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脏就越揪紧一分,那感觉就好像毒液一样钻入她的四肢和骨骼,再堵住了她的口鼻,让她连呼吸都没有办法。
容既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电脑和好几份摊开的文件。
时渺没有继续往前。
他似乎也根本不关注她的存在,重新戴上耳机,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什么,看都没再往她这边看一眼。
时渺看了他一会儿后,垂下了眼睛。
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忽略了她的存在,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站在那里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那个漫长的电话会议终于结束,时渺听见他说了再见,立即悄悄抬起了眼睛。
但他依旧没看她。
反复调整呼吸过后,她尝试着开口,声音嘶哑艰涩,“少爷。”
男人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但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嗯了一声。
“你找我”
每吐出一个字都好像是磨得锃亮的刀刃往她的心上和喉咙上刮,再将她的尊严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地上。
时渺忍不住闭上眼睛。
而容既也没再继续工作了,他就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她。
台阶,他已经给了。
机会,他也给了。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再不可能为她挪动半分。
她那些假惺惺的温柔和爱意他也不要了,如今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打碎自己骨头的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