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喊话。
“十几个乡镇村庄全都被淹没,我们全家老小都无家可归,受冻挨饿了十好几天”
“朝廷难道不打算管我们的死活了吗”
“我儿受伤后高热不止,到处都买不到药材,眼见着气儿越来越弱了啊”
“大人,行行好吧县中的官老爷们不作为,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求求大人,救救我们吧”
这些灾民来势汹汹,有人激愤,有人哀求,杂乱成了一团浆糊。
一眼看过去,目测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大有一副“朝廷不管我们,我们就跟你们这群狗官同归于尽”的气势。
自古灾情之中易生民变,刘大人连忙双臂往下摆了摆,大声喊道“诸位我等一行人,正是领旨前来救灾的有数名太医和医者随行,各种草药充足,必定能够给伤者最好的救治。平仓已经开始放粮,日夜兼程,不出日便能到达灾区”
然而他一人的声音太小,完全淹没在了哀声载道的民愤之中。
甚至有人举起锄头就向这边挥来,随行禁军立刻上前,想要逼退灾民。
双方谁都听不清对方的话,场面愈发混乱,搞不好就会引发,弄得两败俱伤不说,还会引得更广大的灾民不满、让灾民失去对朝廷的信任,更是耽误救灾的时间。
就在此时,一声轰然的巨响传来,连同地面都震了一震。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时浅渡站在一颗巨树的树干上脚下的树干切口平齐,而上面的那一部分已经重重地坠地,激起一片尘土。
刚才那一下,正是巨树被砍倒落地的声音。
有那么几瞬,整个空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寂静无声。
时浅渡把通体漆黑的长刀抗在肩膀上,表情看起来比平时严肃些许“诸位,我们正是前来赈灾的,你们这样挡着我们的去路,我们实在没法有所作为。刚才听到有人说,孩子病情严重,不如大家先散开,让我们随行的大夫先帮忙看看情况。”
“什么你们是朝廷派来赈灾的”
“求求大家散开一点儿,我儿在这里大人们救救我儿吧”
“快快快,给李大婶让开点”
同为灾民,又相互扶持着走了一路,他们之间很容易生出同理心。
时浅渡专门点到了儿子重病的大婶,这位大婶果然像是碰见了救星一样,主动呼吁其他人散开一条道路,无形之中让处在暴动边缘的灾民们被安抚了情绪。
灾民们一边是想着让李大婶的孩子获救,另一边也要看看,这群人是否真的是前来救灾的。
年轻的小伙子已经烧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躺在牛车上意识不清地哼哼。
随行的医者在被叫到后立刻上前,去查看李大婶儿子的情况。
时浅渡就坐在被削得平齐的树干上,怀里抱着刀,看着那些流民。
真惨啊,流离失所,饥寒交迫。
明明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时候受了一点恩惠、看到了一点希望,怒火便又飞快地消散了。
老百姓,真的很容易就能满足。
“喂,时兄,真有你的”
韩亦弛在前面看见百姓们情绪渐渐稳定,就跑到了时浅渡面前。
他表情和语调都有些夸张“没想到这么三言两语,就让流民们全都安静下来了。”
时浅渡耸耸肩膀“很简单,你笼统地跟一群人说话,他们正在激愤中,肯定全都听不进去;但你如果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诉求,就能抓住一个人的心,让这个人帮我们说话,很快就能煽动起不一样的情绪了。”
韩亦弛一脸惊叹,都快成了星星眼“原来还能这样原来时兄不仅是武艺精悍,实在是让人佩服怪不得我爹总是在我面前夸奖时兄”
从小总是有人夸他聪慧灵活,可刚才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懵怔了很久,有点不知所措。刘大人在他身旁大声喊叫,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
他看向悲惨的百姓们,眉宇轻蹙。
这次赈灾他一定要帮上忙、做出些应该有的成绩来。
时浅渡摆摆手“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还是这些百姓们生性淳朴,心中没太多恶意。”
碰上那些真想造反的,嘴炮能管什么用。
她察觉到一股视线总是盯着自己,扭头就看到了沈青的身影。
啧,这个醋精,见她跟韩亦弛说话,恐怕又要泡在醋坛子里了。
沈青立刻松开车帘,遮挡住了时浅渡的视线。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随着时浅渡而走,所以他看见了,时浅渡抽刀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眨眼间就将那颗一人环抱粗的树干斩断。
动作流畅潇洒,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四周人们的注意。
他清晰地听见,随行人员中,传出一声惊叹。
就连小福子瞧见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