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知道这婚肯定是不能赐,脑子嗡嗡直响,乱了套了。
他也搬出了时浅渡父亲帮她做挡箭牌“奴才曾听时小将军说起过,她要为父亲守孝三年,不去考虑娶亲之事,如今才将将过半,恐怕她无意于此。”
“他倒是个孝顺的。”孙正梧摸摸胡子,还是没停下,“这婚事可以先不办,但总要先考虑着,永安是个好孩子,还有韩家长女也不错就是不知时浅渡是否会中意,毕竟是忠心不二的有功之臣,时家又只剩下他一个独苗,朕还是希望能给他选门好的婚事。”
沈青苦笑,看来皇上是非要给时浅渡赐婚不可了。
就算不是在宫宴上,也不远了。
到那个时候,时浅渡暴露身份是必然,恢复女儿身也是必然,以皇上的性子,肯定又要给她赐个好的夫婿,然后结亲。
想保持着与平时无异的轻松表情,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口是心非地说着“奴才虽是与时小将军有些交情,不过这种男女之事,奴才不懂,时小将军怎么也不会跟奴才聊起,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唉,也是,唯独这种事,你帮不上朕的忙。”
孙正梧叹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他沉吟片刻,说道“今天就赐婚,时间确实是太紧了些,等宫宴过后,朕把时浅渡召到宫里,亲自问问他有没有中意的人,只要对方家世清白,朕肯定给他作主。”
沈青的嘴唇抽动了两下。
他压着愈发急促的呼吸,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皇上说的是。”
每多说一个字,心里就疼上一分。
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看起来狼狈至极。
皇上的赐婚,避无可避。
他的美梦啊
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头了。
他从殿中退出来后,小福子立刻迎了过来“大人。”
沈青的声音带着倦意“走吧。”
小福子觉得自家大人的神情又不太对劲儿。
自从大人跟时小将军有了不一般的关系之后,就总是这样,一会儿闷闷不乐的,一会儿又抿着唇偷笑,悲悲喜喜,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大人还未用午膳,早晨也只用了那么一点儿,这样下去,身子怕是支撑不住。”
“没事,以前也是饿惯了的,没那么娇贵。”
沈青摇摇头,双手负在身后,手指缓缓地收紧了。
他想见时浅渡。
想被她搂着,猫在耳边说两句哄他的话。
真是的,自从知道时浅渡会哄他之后,他好像比从前脆弱了很多,一碰上什么有关时浅渡的事情,就总想着要她的安慰。
等以后皇上真的赐了婚,她属于了别人之后他可怎么办呐。
空中悬着的太阳一点点地往西边落去。
宫里渐渐地燃起了灯,将黑夜照亮。
此次宫宴,凡五品以上官员和于国有功之臣都在宴请之列,筹办宫宴的地方已经摆好了整齐的桌椅,由于人数不算少,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
日落之后,就有官员陆陆续续地在宫中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宴上先行休息。
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相互说着祝贺的话语,等待着最终皇上到来。
宴上细细碎碎的交谈声此起彼伏,气氛很是融洽。
沈青忙活了一整天,在他经常落脚休息的耳房里坐下,伸手锤了锤小腿。
在偌大的宫城里从早走到晚,小腿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酸痛难忍。
小福子给沈青倒了杯热水送上来“大人,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沈青接过杯子,捧在手里暖了暖。
他问“时小将军到了么”
他想去跟时浅渡说赐婚的事,就算改变不了结果,提前知会一声也是好的。
还想着听她说两句哄人的话。
“大人就这么想我啊”
带着揶揄笑意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道人影划过,时浅渡不知从哪蹿了出来。
她拿起水杯放在小福子手里“你先出去吧。”
小福子很知趣,立马拿着杯子退下。
“好奇怪,大人的手怎么还这么凉”
时浅渡捧着沈青冰凉的双手,放在唇畔呼了口热气。
沈青只以为她在说手凉的事,淡淡道“本官从小就这样,早就习惯了。”
“不对,都说手凉的人没人疼。”时浅渡吻了吻沈青的指尖,懒洋洋地笑了起来,“现在大人有人疼,手不应该这么凉了才对啊。”
沈青一愣。
心里边,暖意和悲凉同时涌了上来。
是啊,她疼他。
可日后皇上赐了婚,她见了别的男人的好
那人应是学识渊博,不拈酸吃醋、不随意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