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懒做,本官养不起你这么一尊大佛”
越往后说委屈越多。
他其实也知道时浅渡多半是逗他玩,可有这么一直拿这事逗他的么
就算是他想多了,也不能总这么说吧。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给时浅渡留下个后脑勺。
可气成这样,他也不甩手离开,一边生气一边站在原地。
就差把“你快滚过来哄本官啊”写在身上了。
“大人怎么还把我往外推啊。”时浅渡深知他的性格,眉眼带笑地上前,从身后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大人总这么说,万一哪天我真跑了,大人还不得后悔”
“你敢。”沈青扬声道了一句,后来声音又降了下来,“本官有什么可后悔的终于不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了,本官高兴还来不及呢。”
“”
时浅渡心道坏了,又把玩笑话说过了,惹得沈青难过。
她环住沈青腰身的手,不动声色地往下滑了一点儿,隔着冬衣虚虚地搭在那道疤痕上,立刻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颤,身上的肌肉全都紧绷了起来。
沈青把手抬起来一些,想挣开,犹豫之后,没动。
也不算太过抗拒。
跟时浅渡相处时间久了,他渐渐的,对这道伤疤不像从前那样自己都不愿多碰一下、多看一眼了,只会用手巾去擦洗。
现在,偶尔沐浴时他还会忍着羞意和羞耻感,动手好好洗干净。
害怕她看见,又想让她接受。
像今天这样,一点一点儿地接近、触碰,也好。
“怪我,又叫大人难过了。”时浅渡吻吻他的耳廓和脖颈,轻声开口,“我平日里说话是不太正经,但我从一早就清楚大人的身份,所以大人只要知道,也不会把大人丢下就是了。”
沈青哽咽了一下“本官有什么可难过的。”
他把手附在了时浅渡的上面,拇指轻轻的地抚过她的手背。
时浅渡轻笑,调侃着说“是是是,大人不会难过,只会着急得哭鼻子而已。”
话音刚落下,沈青的耳朵就红了大半。
往后恐怕得没完没了的被她拿这个说事了
他难过了他委屈了,不小心掉了眼泪叫她瞧见,还要再被调侃一回。
他不满地敛起眉头“哼,本官往后绝对不会再叫你看了笑话了。”
时浅渡顺着他应声“是啊,我已经跟皇上那么胡扯过去了,往后大人总该稍微放心一点儿了吧”
“亏你还知道是在胡扯。”
沈青揪住她的衣袖,把人往桌旁带了带,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他道“你知道你离开之后,皇上跟本官说了什么吗”
时浅渡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那我哪儿知道。”
“新城公主在驸马病逝后,不出几个月就也郁郁而终了,可当时他们的孩子,才不过三岁。按理说,公主的孩子不算是皇家子嗣,可太后怜惜那孩子,这一年多,就一直养在宫里。”沈青押了口茶水,眼珠一转,斜看着时浅渡,“现在慢慢地长大了,要是以后一直养在宫里也不是个事,皇上今日听你说完,就想让你收他为徒。”
收徒这已经说得很隐晦了,其实还有着点儿收养的意思。
无非就是用这种方法拉拢臣子,而那孩子又有着些皇室血脉,未来也能更好得为皇室效忠。
也算是一举多得的法子吧,有好心也有算计,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皇上会与太后商量此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了结果。”
沈青喝了杯热茶,发凉的胃里舒服了不少。
他撂下茶杯,站在时浅渡面前,垂眸瞧着时浅渡,神色有些复杂。
“你是一开始就把那孩子也算计进去了”
时浅渡摇摇头,牵住沈青的手把他往前一拉扯,拉近了些距离“大人太高看我了,公主薨逝时,我还在北疆呢,回京时那事已经过了一年多,哪儿能对京城的事情那么了解”
沈青没回话,就一直那么瞧着她。
现在有时浅渡主动坦白“自己的身体情况”,再加上“收徒”的事一旦皇上下旨,那时浅渡的身份和身体情况就是皇上亲自盖棺定论的事了,要是时家人再想让她恢复身份,那肯定要惹来盛怒,搞不好会殃及全族,时老爷子肯定不会蠢到那个地步。
虽然他们人丁稀少到全族也不剩几人了吧,但活着总比死了好。
从今往后,时浅渡不会“变回女子”,她永远是个“男人”,永远不可能嫁人。
也不太可能让外人知道这种要掉脑袋的事情。
她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某种意义上讲,时浅渡陷入了牢笼。
可他竟然感到高兴。
果然,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的小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