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感觉像是在无人问津的牢房里,不然不太可能这么安静。
既然如此,也没办法,她什么情况都了解不了。
关上了时管局系统,她躺倒在床上。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轮船靠岸,回到时家,然后想办法安置好白逾明。
“你好,时小姐,我们把张妈救了上来,不过很抱歉”有个男人敲了敲门,随后把门开了个小缝,满怀歉意道,“她已经去世了,请你节哀。”
时浅渡回过神,唇角浅浅一勾。
“噢,谢谢。”
“”
一连两天,时浅渡差不多习惯了黑暗的状态。
在船靠岸之后,她手中住着一根长长的黑色拐杖,动作自如地下了船。
身后,有个在船上雇佣的人帮她搬箱子。
男人脖颈、额头上汗涔涔的,跟上她的脚步,大咧咧问道“时小姐,您是要去哪需要我去租车吗”
“小姐”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一个年级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匆匆走过来,一连惊讶地瞪着时浅渡半晌,又抬头看了她身后拎箱子的男人好几眼。
“大小姐,怎么就您自己啊,张妈呢”
他声音有些颤。
不太明显,但时浅渡确认他猜到了什么。
想来如果要好好圆了“大小姐不幸落水”这么个谎,继母应该会找自己的心腹或者其他靠谱的人,过来配合张妈,所以这个男人八成知道张妈会在回程中把她推下水。
看到她玩玩好好地回来,张妈却不见了,惊讶可想而知。
“焦叔,张妈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落水去世了,尸体被船长叫人给拖到装货物的船舱里了,我正想找人处理这件事呢,还好你来了。”
时浅渡面不改色,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压低,语速变缓。
她轻声笑道“你去看看她吧。”
一句没什么毛病的话,落到焦叔耳朵里,激起他两胳膊的鸡皮疙瘩。
怎么就有一种,大小姐要去送他见张妈的感觉呢
焦叔搓了搓胳膊,一阵恶寒。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点头道“好,我先去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夫人怎么处理这事比较好。大小姐,请你在这儿等我一阵。”
附近有公共电话亭。
他拿起话筒,忙不迭地往家里打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之后,终于被人接到。
对面的声音正是夫人。
他用手捂着嘴巴,压低声音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回来的是是大小姐啊张妈出事落水了,您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
话筒中传来的尖锐的惊讶声。
对方又很快平静下来。
“不行,我不能自乱阵脚,她不可能有证据指认什么,就算是告到老爷面前,也不过是她胡言乱语,老爷不可能会相信她的。”她缓声吩咐道,“你照常把她接回家里,我会让老爷做出决定,让她改天就搬到永安路的房子里去”
“是是是,那我就正常把她带回去了,夫人。可张妈那边”
时浅渡大老远地就感觉到有沉重的脚步往她这边跑来。
她坐在行李箱上,手中撑着拐杖,身量清瘦。
因为常年生病,看起来有些孱弱。
不过,孱弱的身体掩盖不掉她那一身好气势,往往唇角一勾,就露出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张扬。
焦叔语气客气“大小姐,请你随我来吧,我开车带您回去。”
说着,还伸出手,打算抚时浅渡一把。
时浅渡感受到气流涌动,抬手避开了搀扶。
她道“我自己来就可以,又不是刚看不见一天两天。”
“是。”
焦叔觉得有些尴尬。
时浅渡坐着这个时代中最豪华的车子,从码头离开,往城中心驶去。
车子开出大概十几分钟之后,突然一个刹闸,停在原地。
“唉,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焦叔叹了一声,“大小姐,你稍微等一下。”
他快速打开车门,下车就迎上了笑脸,点头哈腰地给人赔不是“对不起,今天接我家一年未归的大小姐回家,着急了些,就忘了这些大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对不起了。”
抬眼看去,只见对面转角处,正是一辆押解行刑的囚车。
因为车上的人太过有名,这场行刑轰动整个上海,道路两侧已经挤满了老百姓。
所有人都过来凑合闹,看着在上海红极一时名旦“上路”
白逾明穿着他被捕时的那身服装,衣裳早已经因为抽打而变得破破烂烂,染了大片的血迹。他被死死地绑住双臂,从前顺滑的发丝凌乱,不上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