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使她在平时的生活中拥有极大的自主空间,带着镣铐跳舞。
十来年的时间里,研究中心研究她的自愈能力,开发药物、制作克隆人。
一开始还有人抗议,认为进行实验太过残忍。
可药物一旦开发出来,带给人类的好处数不胜数,渐渐地,就没了抗议的声音。
“反正她怎么都死不了,研究就研究呗。”
“疼几次就习惯了吧,而且很快就能愈合,对她又没什么损害。”
一个人死了,那是谋杀;
百万人死了,那是历史。
同样的,百万人被当做实验品,那是惨绝人寰的屠杀;
一个人被当成实验品,则是万民所向的美好世界。
人们盼啊盼,每个人都期待着研究的推进,在网上说着轻飘飘的话。
没人知道,时浅渡在学着控制自己的自愈能力。
把未曾受伤时富裕的能量集中收藏起来,可以在受伤严重时再突然爆发,达到瞬间愈合、创造再生的效果。
经过反反复复的无数次的实验,她确定自己积蓄的能量可以瞬间再造缺失的器官与肢体。
然后,她斩下了自己头颅。
谈若想,这人是个疯子。
一个理智、大胆、清醒的疯子。
她太清醒了,所以做事时从不会犹豫。
那么果断地用任何人见了都觉得可怕的方式,彻底地摆脱了控制。
她自由了。
那时,距离第一次实验已经过了十多年时间。
由她的实验创造出来的药剂已经风靡整个世界,几乎每个人都注射过,每次注射之后的一定时限中,大家都拥有跟她类似的自愈能力。
获得自由的她没有杀人,只是血腥地创造了一个由她掌控的世界,让轻飘飘说过“反正也死不了,没什么损失”的人带上手环脚环,每天正午时分,自动穿透他们的手脚。
斩断后,大约十几分钟就能全部愈合。
第二天正午,再继续,一次次地循环往复。
她几乎不曾杀人,只是制造了一个不会死人的地狱。
就只是,报复回去罢了。
让所有人感受一下她曾经的痛苦。
“这不是你们梦寐以求的能力吗”
“有了能力就要用啊不然岂不是浪费了”
“我又没杀人,你们疼几次就能习惯了。”
她把那些轻飘飘的话也还了回去。
整个小世界中,都没有人能阻止她的报复。
所以才需要时管局的介入。
人们都觉得她疯了。
但谈若不觉得,反而恰恰相反。
他认为,时浅渡这个人,太理智太清醒太有条理了,所以才能创造出那么一个像齿轮一样稳定运转的残酷的世界。
没有死人,偶尔有人自杀,也很快就能抢救回来。
她还设置了各种让亲人朋友出现内讧的制度,让那些自私的人们感受到自己的丑恶。
谈若第一次真正见到时浅渡时,她正在看一个父亲为了自己免于受苦,亲手剖开儿子的胸腔。
“那是你儿子啊,混蛋”
“闭嘴两个人受苦总好过我们三个人都受苦吧”
孩子的母亲阻止丈夫不成,便转而开始咒骂时浅渡。
她双眼猩红地瞪视“时浅渡,你这个畜生”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反正你儿子也死不了,只是疼一会儿而已。”
时浅渡坐在华贵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双手交叠,搭着膝盖,神态动作说不出的随性优雅。
她扯扯唇角,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十年前的九月二十一日,你在网上说那有什么的,她自愈能力强,听说把胳膊扯下来都能很快接好,她怎么都死不了,对她没什么损失,研究一下造福咱们所有人啊”
“九年前的三月十五日,你说今天解剖课,但大体老师跟活人相差太多,要是能亲手解剖那人,看见心脏怎么跳就好了,还可以切断主动脉之类的试错练手,学校要是能合作一下就好了。”
“六年前的一月三日,你说儿子摔断了胳膊,看他痛苦我太难受了,那个研究怎么还没结果也太慢了吧能不能加快点儿进度啊,要是研究推广出来,儿子就不用一直这么疼了”
时浅渡慢条斯理地念了几条,抬眼笑看那位母亲。
她说“你不是想看心脏怎么跳吗现在看就好了呀,也可以看看主动脉切断了是个什么样子,放心,不会对你儿子有任何影响,他也不会疼很久,很快就会恢复的。”
女人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她嘴唇颤抖着,跟时浅渡对视,却再也说不出骂人的话。
丈夫破口大骂“臭娘们,都是你自己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