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问题。”秦晟弱弱地道。
吕颂梨接话,“什么问题?”
“就是宋墨怎会信任谢湛?”
谢湛毕竟辜负过他,反过他的,宋墨做为皇帝,不会那么天真的。
吕颂梨若有所思地道,“谢湛肯定用了什么取信于他的手段。”
“谢湛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啊?”吕德胜好奇啊。
吕颂梨摇了摇头,她不是神,没有任何的信息就能凭空猜测。但大抵上,要取信一个人,最好是让对方拿捏着自己的把柄……
吕德胜左看看,右看看,问道,“那咱们平州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向吕颂梨,堪破了谢湛的计谋,相当于他们掌握了先机,这样的好处不加以利用和变现,就太可惜了。
吕颂梨的视线环视一圈,她看到了大家的蠢蠢欲动,她的眼睛隐有笑意,“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将计就计了。”
吕德胜秦珩郭翀等人相互对视着,将计就计,他们喜欢。
“咱们来看舆图。”吕颂梨说道,“我估计在谢湛的预设中,我们平州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拒绝联盟。”
正如之前讨论过的,平州答应联盟没多大好处。再者就是,谢赵两家和他们秦吕两家的恩怨了。
郭翀补充,“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就是如果我们不拒绝呢?谢湛必然也要将此情况纳入考虑范围的。”
吕颂梨:“对,如果我们同意结盟,他也不怕。联盟了,按照谢湛的计划,我们出兵能牵制晋王。”
说到行军打仗,秦珩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在此期间,谢湛和宋墨必然是先清理诚王去了。徒留我们和晋王打生打死,最好是双方两败俱伤。”
“等他们腾出手来,再回过头来收拾晋王,顺便呢可以搂草打兔子,看看能不能将咱们平州也收拾掉。”
“这才是谢湛完完整整的计谋吧?”吕德胜感叹。
为了解自身之危,他直接设局,拉诚王晋王甚至平州来替他挡刀。
诚王晋王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他们才是此局的猎物。
吕颂梨笑了笑,谢湛此局正应了那句,最高明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在场众人感叹,真是好厉害好严密周全的计划!
不过,谢湛厉害,他们州长更厉害。
“要不要将我们的推测,告知诚王或者晋王?”吕德胜蠢蠢欲动,他就想给谢湛添堵。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吕颂梨挑眉,晋王和诚王既然加入进来争夺天下,就要有成王败寇的认知,技不如人,会死,争霸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
“就算我们想告诉,可能也来不及了,谢湛宋墨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至少针对诚王的局肯定已经在进行中了。而且,诚王和晋王未必会全然地信任宋墨,未必就不提防着朝廷。”
“咱们真要出兵攻打晋王吗?”
“谢湛想利用咱们平州,咱们呢,将计就计,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肉包子打狗。”谢湛为了让他们入局,一定会为他们创造登陆的机会的,他们顺势而为,总比以后绞尽脑汁自己创造机会好。
吕德胜瞅了闺女一眼,咳,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吕德胜的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其他人也当作没听见某个词,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舆图上。
他们州长都已经确定好了目标,那他们就围绕着这个目标去制定计划。
“这得好好合计合计。”郭翀说道。
毕竟在场的人都隐约知道他们州长有意于孙家军和并州。
平州高层,相当于她的心腹。面对他们,吕颂梨从来没有过自己图谋孙家军图谋并州的野心。
如果他们拿下并州,并州与幽平两州以及扶余郡等地能连成一片。
东海与平州四不靠,与并州相比,在地理上终究还是差了点。
吕颂梨看向秦珩秦晟以及郭翀三人,“平州同时展开两处战线,有可能会出现三线作战,能做到吗?”
他们都知道,吕颂梨指的三处战线分别是东海一处、并州一处,以及他们出兵后,平州有可能会面临鲜卑的反扑。
举事时,平州只有七万兵卒。
自平州举事后,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征兵,吸纳兵源。
如今平州拥兵二十万,这不包括民兵。这二十万大军是能直接投入战场战斗的。
目前在各大军营里,还有十万新兵在训练。
幸亏吕颂梨生财有道,加上之前的基础打得好,才能以一州之地(因幽州刚并入平州,民生尚在恢复中,目前没有多少产出的)支撑这么庞大的军费支出。
这次他们偷袭扶余部落,收缴了一大批粮食。这批粮食是鲜卑年前南下掠夺所得。
秦珩在心中合计了一番,说道,“兵将问题不大,出兵东海,最大的问题是后勤粮草补给……”
后勤补给确实是个大问题。
东海和他们四不靠,唯一方便补给的路线是水路,偏偏此时的漕帮又尚未收为己用。
如果此时,他们已经将漕帮收归己用,然后地盘又扩张到与东海接壤的徐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