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
朱棣坐在龙椅上面,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瞻壑这孩子,总算是平安无恙地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这一去,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很快外面响起了欢呼雀跃之声,紧接着薛禄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汉王世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瓦剌军的情报”
朱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奏疏,淡淡地点了点头。
“唔让他进来吧”
永乐帝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中早就欣喜不已。
只不过他是大明天子,不能轻易间在臣子面前展露自身情绪,得保持天子威严。
然而当等到朱瞻壑走进大帐后,永乐帝却是坐不住了,神情有些动容。
只见这孩子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满脸疲惫之色,原本清秀的面容上还多出了一道伤疤。
“末将朱瞻壑,参见皇上”
“我等深入草原六百余里,一路追踪到了饮马河,终于发现了瓦剌斥候,与之遭遇并全歼之”
“据我等推测,瓦剌主力大军,此刻正在饮马河牧场驻牧”
话音一落,薛禄命人将瓦剌斥候的人头带了进来,证明朱瞻壑所言非虚。
朱棣常年行军打仗,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并未被这些狰狞头颅给吓住。
“好,你们做的不错,当记大功”
听到这话,朱瞻壑含笑点头,不枉他们走这一遭。
军功是将士最好的证明,而且也是升迁得赏的依据
有了这笔军功,李军这些阵亡的英烈遗孀,日子也会好过些了。
柳升陈懋等人看着朱瞻壑,眼中露出了欣慰之色。
汉王世子表现得越出彩,他们就越是高兴。
毕竟汉王爷如今监国理政,夺嫡势头正猛,并非没有入主东宫的希望
倒是胡广金幼孜等人脸色微变,感受到了来自汉王世子的威胁。
汉王本就颇受皇上偏爱,受伤一次后更是如同开了窍一样,提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国策,顺利赢得皇上青睐,受命监国理政。
这本就让他们这些支持太子爷的人感到不安,现在这汉王世子又故意在皇上面前表现,父子二人配合之下,只怕皇上真会动易储的心思啊
朱瞻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位堂弟,为他能够平安归来感到高兴。
只是他也很是烦恼,堂弟表现得出彩立下了大功,自己却受制于太孙殿下的身份,只能整日无所事事地随军做个看客,这让他很不甘心
这场暗中的较量,堂弟朱瞻壑已经领先了一步
“行了,朕有些乏了,瞻壑留下陪朕说说话。”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胡广金幼孜面色再变,柳升陈懋等大将却是狂喜。
不论他们如何去想,还是老老实实地离开了中军大帐。
朱瞻基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只是路过朱瞻壑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待他们全都离开后,朱棣这才起身上前,亲手将朱瞻壑给扶了起来。
“好孩子,你受苦了啊”
朱棣看着那道狰狞伤疤,忍不住叹气道。
所谓爱屋及乌,因为老二的优异表现,朱棣对这个嫡孙也多了几分关注。
不得不承认,这孩子不愧是老朱家的种,虽然平时木讷了点,但大事上面绝不含糊,还多了一股子的果敢与狠劲,这是瞻基那孩子所不具备的。
听到他这话,朱瞻壑眼睛瞬间红了,嗫嚅开口道:“皇上,臣没事儿”
“叫爷爷”朱棣瞪眼,伸手轻抚着那道伤疤,“天杀的瓦剌人,真是该死”
他何尝看不出来,这分明是一道箭痕,而且是插着面门过去的
要不是这孩子命大,只怕已经折在瓦剌人手中了。
“好孩子,下次切莫再这样了,你爷爷我还活着呢,你爹还活着呢,哪里需要你们这些小辈拿命去拼”
听到这些关切话语,朱瞻壑的眼泪顿时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爷爷,我真没事儿。”朱瞻壑笑着宽慰道,随即陡然跪倒在地。
朱棣见状一愣,正准备上前扶他起来。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爷爷,孙臣求您一件事儿,把我的军功赏赐记给李军”
朱棣闻言愣在了原地,这李军又是谁
眼见他满脸茫然,朱瞻壑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爷爷,孙臣要那些军功也是无用,倒是那些为我大明壮烈牺牲的将士,他们的家属遗孀失去了顶梁柱,仅靠朝廷的那点抚恤,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得紧”
听到这话,朱棣顿时一怔,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真像老二啊
老二那混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