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要气笑了。 他都以为自家教主跟着总教的使者跑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竟以这种方式收到他的信。 这封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白离写的。 信上的内容非常简短:我去燕北玩了,玩够回来,勿念。 怎么可能不挂念! 走之前没有透露半点风声,悄无声息地失踪了一个多月,如果这封信没有送到他的手里,他是不是还要继续为摩呼罗迦提心吊胆? 玉罗刹恨不得立刻把白离抓回来,狠狠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教主跑了,身为副教主,玉罗刹身上的担子很重,不能任性而为。 他很快冷静下来,耐心地思考。 送走吹雪的时候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位教主,对他多有防备,不止没有告诉他吹雪是什么时候走到,更没有提起过他的位置。 前不久倒是和吹雪互通过信件,那几张信纸,他曾拿去给白离看过,但是早早地将信封烧毁,上面的寄信地址也随之化为灰烬。 送信之人是自己的亲信,白离耳不能闻,与人交流需要纸笔,大多数时候都在书房商谈,不可能私下接触。玉罗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非常信任,不然怎么会敢这个时候去中原?他难道不怕自己趁机取代他,登上教主之位吗? 思来想去,玉罗刹只能想到一个理由:是萧夙让摩呼罗迦去燕北的。 明教势力比他想象中还要隐秘强大,吹雪的行踪,一直被明教看在眼里。 这是那位圣子对自己的试探?还是警告? 玉罗刹喊来明尊暗尊,安排好教内事务,收拾行囊,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燕北。 中原此时已经入了夏,气候变得炎热多雨。 玉罗刹浑身湿透,带着满身雨水,在管家惊讶的眼神中出现。 他道:“摩呼罗迦在哪里?” 乌云布满天空,遮挡住阳光,哪怕还没到傍晚,外面的天色也已昏沉。 玉罗刹一身黑衣,发丝凌乱,长途跋涉让他疲惫不堪,眼底带着血丝,脸色十分苍白。 西门吹雪听到动静,跟在管家身后过来,看到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管家疑惑道:“教主从未来过,您何出此言?” “从未来过?”玉罗刹看向后面的西门吹雪,见到他眼底的紧张,深深呼了口气,尽量温和地说:“吹雪呢?有没有见过你叔叔?” 西门吹雪年纪还小,从未有人跟他说过成亲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得知父亲和摩呼罗迦在一起后,西门吹雪特意去研究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他询问了管家,管家简单解释地很含糊,然后找来《礼记》的婚仪部分,还有一些话本给他看。 西门吹雪对此已经非常了解,并有了自己的见解。 他小声问道:“他逃婚了吗?” 玉罗刹:“……” 对上儿子清澈迷茫的眼神,玉罗刹就知道他没有见到过摩呼罗迦。他不悦地对管家说:“好好照看吹雪,不要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步入了大雨中。 西门吹雪有些不高兴地说:“明明是我求着您要学的,父亲为什么责怪您?” 管家温和地说:“您年纪尚小,无法分辨善恶,如果学到了不好的东西,自然是身边照顾您的大人的责任。” 西门吹雪觉得这句话不对,但是他还太小了,不知道怎么反驳,抿了抿嘴:“他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这要看教主的安排。外面湿气重,到屋里去吧。” 管家牵起西门吹雪的手,带他回了屋里。 西门吹雪太久没有见过玉罗刹了,跟他已经有些生疏,只是心底对他的崇敬没有减少,期望着能跟他好好相处,如果可以的话,再把那个手串要回来。 不知道摩呼罗迦的眼睛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漂亮。 他是因为不想嫁给父亲,逃到燕北来了吗?为什么没有过来看望自己? 西门吹雪的心中充满了惆怅。 他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水打湿院子里的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庄主,该吃饭了。”管家走过来,轻声说。 西门吹雪停止了他的小小哀愁,从窗边的凳子上跳下来:“不用等父亲一起用饭吗?” “您的身体要紧。”管家说,“现在天色已晚,教主若是回来,应该也是深夜了。” 西门吹雪吃完饭,在室内练了会儿字,到睡觉的时间,他躺在床上,满心想着等玉罗刹带摩呼罗迦回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后半夜,雨停了,屋檐的水珠滴落到青石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西门吹雪躺在床上,意识逐渐模糊。他迷迷糊糊地想,以后再也不要这样等人了,他要定一个规矩,天黑之后,谁也不能进万梅山庄。 - 玉罗刹联络了燕北的手下,没过半个时辰就收到了白离的消息。 他的容貌惹眼,发色和瞳色异于常人,武功高强,人又聋哑,整个世上再难找到第二个这般的人物。 玉罗刹的手下大多都安排在了万梅山庄里,只有两个在外面管理铺子,剩下的都是花钱雇佣来的。 那两个人只是听说过城内来了以为与教主极其相似的年轻男人,没有亲眼见过,不敢往教主那边想,因此没有传信回去,谁知道竟然真的是教主。 他们面面相觑:“教主这是和副教主闹矛盾了吗?” “要是真的闹掰了,副教主会不远千里追到这里来?有几个人会为了情人,不惜冒着大雨连夜赶来过来?我看他们关系好着呢,说不定又是什么情趣。” “这倒也是,教主一直待在燕北,应该就是等着副教主过来哄他回去吧。” 说到这里,两个汉子陷入沉默。 许久后,其中一个说道:“大半夜的我不在家陪老婆,为什么要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