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零星,透着冷清。 陈东坐在车上,将无锋重剑放在双腿上,神色冷漠,扫掠四周的目光却复杂难明。 昔日的陈家,何等恢弘? 拜访叩门者,络绎不绝,即使是深夜,陈家机场也堪比一些地域的通用机场。 夜如白昼,穿梭在夜空中的飞行航线,甚至标绘出来,足以形成一幅绚烂的星河图。 可一朝家变,今夜的陈家,却让陈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清和枯寂,那是从根部腐烂弥散而上的腐败枯朽。 甚至,以陈东如今的六识感官,即使距离陈家牌坊尚且有段距离,依旧嗅到了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这让他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爸,你是否早已经料到了陈家如今这一幕?只是这一幕到来的时间,远超你的预料罢了。” 这是陈东心中的想法。 一路前行,在陈东所在的车辆四周,刚才的数十位保镖分坐十几辆车,好似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陈东所在的车辆靠近陈家庄园。 与陈东同行的几位保镖,此刻被陈东的气势笼罩,更是噤若寒蝉,浑身发僵,就连呼吸都刻意压制着。 刚才陈东杀伐果断的一幕,如同梦魇萦绕在这些保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穿过陈家牌坊后。 陈东便下了车,背着无锋,在数十位保镖的包围簇 拥下,朝着陈家庄园内走去。 灯光下,人影拉得很长很长,尽显肃杀冷厉。 四周寂静下,甚至只有陈东和保镖们抬脚迈步的声音。 很难想象,曾经被天下豪门、巨擘们踏破门槛的陈家,居然会有这般寂静时刻。 一路走来。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陈东神色冷漠,可心绪却越来越复杂,无形中一股郁气郁结在胸腔中,堵得厉害。 他虽然被陈家上下视为野种,可终究是堂堂正正的陈家少主。 陈家如今剧变崩塌沦落到这种地步,让他也五味杂陈,心中憋闷的厉害。 泱泱陈家,尽掌天下财,屹立云端,俯瞰天下豪门如蝼蚁,这些溢美之词,如今放在这一天一夜轰然剧变的陈家中,却显得格外可笑! 若是陈家内部的这一幕幕传出去,天下……又该迎来多大的震动? 这天下随着陈家这一夕轰然剧变倒塌,真的已经到了将乱未乱之际了吗? 陈东思绪变换着,渐渐地已经深入陈家庄园内。 周围的保镖人数明显的变多了起来。 但凡陈东所过之地,道道目光必然锁定而来。 或冷漠,或杀意腾腾,或复杂不堪…… 陈东目光缓缓地扫视着四周,他甚至能看到,一些宅院大门敞开着,透过灯光,隐约能看到院落中洒落一地的刺目血红。 甚至,他也看到一 张张恐惧苍白的面庞,眼神死灰。 那些……都是曾经高高在上的陈家人! 可如今,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木讷的和域外雪原上被抓即将被贩卖成奴隶之人,毫无区别! 恢弘不再,此刻的陈家,宛若炼狱! 终于。 陈东走进了陈道成的宅院中。 刚一进宅院,道道寒光便掠到陈东面庞上,让他猝不及防,不禁眯起了眼睛。 宅院中。 一列列保镖,一排排的林立着。 冷兵器在灯光下闪烁着刺骨寒芒。 陈东一眼扫掠过去,更能清晰地看到,每个保镖身上尽皆配备了热武器。 整个院落中,至少数百人! 密密麻麻,簇拥在院落中,仅仅留出了一条大门通往大厅的道路。 气氛肃杀,仿佛空气中都是刀光剑影。 这么多人,且都是手染血腥之人,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压迫感,常人根本难以承受。 可陈东,早已经去了北域走过一遭,深入万军之中,厮杀拼命。 更到过域外雪原,亲眼目睹过人间炼狱。 陈东揉了揉鼻子,淡定从容的朝着大厅走去。 而身后的保镖们,进入院落后,则同时驻足,关上了院门。 甚至有人,已经悄悄拔刀,拿出了热武器。 等待的……不过是大厅中,陈道成的一声令下! 穿过人潮,陈东走进了大厅中。 大厅内, 一片寂静。 入眼所及,陈道成与几位麾下掌权者,尽皆落座着,神色肃穆,眉宇间却掩藏不住的露出了胜利者的桀骜之气。 不过陈东的目光,却落到了大厅角落中,心脏不由得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道业叔!” 陈东沉声呼唤了一声。 陈道业的样子极为狼狈,瘫坐在地上,蓬头垢面,满身还沾染着血迹。 一见到陈东,他登时眼泪夺眶而出,哀嚎道:“少主,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我保他们出去,是为了让他们辅佐你成就大业,不是让他们向你求救的啊!” 语气悲戚,却从心由衷! “道业叔待侄儿不薄,如今有难,侄儿怎敢不来?” 陈东微微一笑,由衷说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修罗狱场,侄儿也要亲自走这一场!” “少主……” 陈道业浑身颤抖,悲戚哀嚎。 “哼哼哼……好一个要亲自走一场!” 陈道成狞笑了起来,身子慵懒地堆砌在椅子上,不屑地对陈东说:“陈少主可真够威风的,单枪匹马闯过来,还想救人?” “对!” 陈东笑着点点头,话锋忽然一转:“现在我郑重的通知你们,放过道业叔还有叔伯们的家眷,希望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猖狂至极,蛮横狂妄! 一语出,陈道成和麾下几位掌权者的脸色登时大变。 怒火汹 涌。 群情激愤。 “你特么当你是谁?陈东,你个小野种还以为陈家是以前的陈家吗?” “妈的,你到底哪来这么狂妄的勇气?今天别说救陈道业他们走了,你特么也得留在这,宰了你,这陈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