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身体,等回头再去堵人嘴,已经来不及了。总不能因为几句言论,就将几千甚至上万人全都给处理了。 此番他确实就势借势。但于他个人感情上来讲,却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在他终于面对内心,剖白自己感情的那一刻,确实是有一种豁出去的想法。 而且那一刻内心甚至极为偏执,疯狂。想着对方如果拒绝,如果还是要远离,他也会不惜一切地将她强行留住。 还好结果是他想要的,甚至比他预料得还要好。 直到郦妩提起谢云兰,直到她哭着说起生辰礼,萧衍才意识到,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的。 他一生总觉得很多事情自己都能看穿,看得透彻。却原来,在感情上,自己置身其中时,也是如雾遮眼,如油蒙心,看不清对方想法的。 严序见萧衍望着外面出神,起身告辞道:“如此臣就不多叨扰殿下了。” 他轻咳一声,严肃的老脸微微紧绷,“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子嗣问题。殿下也莫要过于勤政,还是多多,咳……多多与太子妃关心一下子嗣之事。” 萧衍微微一笑,也跟着起身:“嗯。” * 东宫侧殿。 琉璃她们还在收拾东西。 郦妩手里拿着玉雕海棠,忽地觉得小腹处传来一阵熟 悉的疼痛。她微微皱眉,轻哼了一声。 吕嬷嬷立即注意到了,走过来问:“太子妃怎么了?” “嬷嬷,我癸水来了。”郦妩面色发白,看着吕嬷嬷道,“要么……咱们还是过几日再搬?” “这……”吕嬷嬷心里一突。一边赶紧招呼玲珑和琥珀过来伺候郦妩,一边又苦着脸。 郦妩收拾好出来,对依然在忙碌的宫人道:“先不忙活了,过几日再搬。” 几名宫人立即停住动作。琉璃和德福他们面色疑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太子妃……”吕嬷嬷欲言又止,愁上眉梢。 这也太不赶巧了,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来。 都说打铁要趁热,若是再延误几日,夜长梦多,只怕又要生变。吕嬷嬷如今简直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恰好屋外这时传来宫人的声音:“太子殿下来了。” 萧衍迈着长腿朝郦妩走来,他将郦妩往怀里一揽,长臂轻轻拥住她,问:“怎么了?” 他耳力好,自然听到了郦妩刚刚的吩咐。“怎么又不搬了?” “我来癸水了。”郦妩小声道。 “无妨。”萧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几日孤不碰你就是了。” 说罢扬起声音,对众人道:“继续搬。” 几名宫人这才继续行动,接着搬东西。萧衍牵着郦妩往外走的时候,一名宫人往旁边避让,结果手中捧着的一个匣子不小心跌落下来,顿时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滚落一地。 一旁的琉璃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心脏都差点停跳了。完全顾不得太子还在,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迅速跑过去,慌里慌张地将那一地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匣子里。 郦妩自己看到那一地的东西,心神也恍惚了一瞬。 她都快忘记了,自己当初嫁入东宫时,还将这些都带了过来。那时候心里万分不舍,如今看着却恍如隔世。 郦妩突然顿住脚步不走,萧衍朝她瞥过来一眼,见她魂不守舍地望着地上的东西,视线也跟着扫过去。 散落一地的粉色花笺,零零落落的珠子,还有各种小物件…… 萧衍眉头轻皱,神情若有所思。 琉璃慌乱忐忑地将东西快速收拾好,放入匣子,然后由自己亲自捧着,再不敢经由别人之手。 萧衍不动声色地记住那个匣子的大小与刻花纹路,然后牵着郦妩继续往正殿方向而去。 * 韩国公府。 韩国公回到府中自己的住处,见谢云棠正跟韩国公夫人在闹,“母亲,我不要嫁人,我不要——!” 太子妃不易生育,正是她的机会,她还能继续等,她才不要嫁给别的男人。 韩国公正为这件事情忧心不已,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看他们担着国公府的名声,但是势力日渐式微,已是最没落的国公府了。原本大女儿拼命博得了一个雅名贤名, 差点就成了太子妃,他们也可以跟着青云直上。 结果谁知道中间出了岔子,到嘴的太子妃之位突然不翼而飞了。 原本还想着太子年年给大女儿送生辰礼,念着旧情,二女儿或许还有机会。结果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得罪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