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改刚才哭哭啼啼的形象,收刀后退,再度向诸伏景光劈砍过去。
诸伏景光不做犹豫,抬腿朝女人腹部狠狠踹去,将她整个人踢得后仰栽倒。
女人在地上滚了个圈快速爬起身,她压低重心,右手握刀,左手撑地。
女人裂开个癫狂的笑:“你很敏锐。”
诸伏景光把怀里的死婴重新规整地放回婴儿车,才看向女人:“是你杀了这个孩子?”
“当然不是。杀了他的人是他父亲。”
诸伏景光皱眉。
女人继续道:“你们男人总是喜欢花言巧语给女人下套,等对方交出身心因此怀孕,就不负责任地躲起来,继续迫害下一个受害人。”
她蹙眉面露哀伤,嘴角为怪异地开始往上扬,表情怪异又癫狂:“我只是从一个无力抚养孩子的单亲妈妈手里要来了这个快被饿死的孩子,为他结束了痛苦。”
诸伏景光拎着黑色的行李箱站在远处,脸上晦暗不明的表情被黑暗吞噬。
“不要为你肮脏的行为找借口。”
诸伏景光声音微沉,平静的表面下是翻涌即将喷发的滚滚岩浆。
他缓缓道:“你寻找被男人抛弃的女性是因为她们的孩子即便无故失踪也不会被警方注意到,作为母亲的她们也有迫切希望有人能接受这个孩子。你只需要打着收养的名义,就能带走他们。”
“况且,这些孩子会因为不负责任的父亲和底层缺少文化教育的母亲而饿死,和你杀掉这些孩子并把他们当成诱饵,是毫不相干的两件独立事件。”
诸伏景光音量不大,但字字清晰,充满力道,震得女人耳膜咚咚直响。
他说:“你只是想把自己从谋杀行为里摘出去。你和那些拿着键盘自诩正义却做着网暴之事的人是同样的心态,而且比他们更恶劣,更令人发指。”
对面的女人倏地黑了脸,她碾着牙,鼻梁处的薄肉也皱成一团。
“你这个混蛋!”
女人咒骂一句,再度向诸伏景光发起攻击,却都被行李箱一一挡下。
用以保护狙击枪的坚硬外壳能轻松拦下尖锐的刀刃,女人逐渐气急败坏,却再次被踹翻在地。匕首也在地毯上滑出去一截,安静地躺在角落。
诸伏景光沉着脸步步向女人走去,他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怒气。
女人爬起身试图去抓脱手的匕首,充满肌肉线条的小臂伸长出去,就快碰到掉落在地的匕首时,一只黑皮鞋踩住她的手腕。
诸伏景光踩着女人的手,极寒冻住他眼底的温柔:“杀害婴儿,亵渎尸体。从腐烂情况判断,你还对尸体进行了防腐处理。”
诸伏景光一点点加重脚下的力道——诸伏景光不该这么做,但他不单单是温柔如春光的诸伏景光,他还是夜色下刀尖舔血的苏格兰。
诸伏景光目露凶光:“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女人没有回答。
她用没受控制的左手从腰后的小包里抽出一个类似锥子的东西向诸伏景光脚面扎下去。
趁诸伏景光收脚躲开攻击的空档,她爬起身冲向匕首。
她快,诸伏景光比她更快。男人猎豹般扑过去,抓起地上的匕首顺势翻滚一圈。
但女人只是使了一招声东击西,她半途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婴儿车。诸伏景光试图折身也已经来不及,下一刻,他被一柄袖珍□□对准心脏。
袖珍□□只比女人攥拳的手大一点,她手背泛红,指关节被鞋跟摩出几个细碎的口子。
女人眼底翻涌起戾气:“苏格兰,杀我朋友的时候,你一定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朋友?
诸伏景光死死盯着眼前黝黑的枪口,
大脑飞速运转。
面前的女人知道他的代号,
她可能和组织有点关系,
或者她口中所谓的朋友和组织有关联。
从对方的精神状态来看,似乎存在厌男的可能,所以被他杀掉的“朋友”应该是位女性。
诸伏景光在记忆迷宫里转了一圈,检索出一道人影。他看向女人,说出一个名字,问:“你是来为她复仇的?”
“没错!”
女人情绪变得激动:“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诸伏景光轻叹一声:“她做了不利组织的事,就算不是我,琴酒也会派出其他人杀掉她。”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谁杀了她,我就杀了谁!”
诸伏景光不再说话。
不管是琴酒交代他铲除的那位为组织效力的“朋友”,还是面前的女人,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类。
不值得被他手下留情。
诸伏景光是温柔的风,但他也知道“取舍”二字改如何书写。善良的人在组织里可活不下来,他们只会被碾碎成渣。
小不忍则乱大谋。
正义是被罩在玻璃里的光,遥不可及,但他们必须前仆后继。为了能扳倒盘踞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多年的黑衣组织,诸伏景光亲手把自己敲碎,再一片片重新拼好。
要夺枪吗。
诸伏景光想起几个月前袭击组织修理厂的女人。
诸伏景光当时也只是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