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衙门前,牧随在山林里挖了一根山薯。 挖山薯容易,只是在挖山薯;时候,牧随忽觉自己怀里有个东西在晃荡,他摸出来一看,却是一颗灰黑色;石头,石头内部隐隐散发着幽异;光芒,与奈河里;石头一样。 牧随猜测,或许是昨晚他掉进河里,这石头意外滚到了他衣服里。 只是昨晚他一直都处于震惊、错愕、慌乱;心绪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颗石头。到了现在,一个人行动,才意识到了它;存在。 像小红和大绿说;一样,破石头,奈河里多;是,牧随没有在意,直接就把石头扔了,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拿了根山薯,又用路边;大叶子做了顶帽子,把脸挡住了大半,便去了衙门。 在衙门拿赏钱并不麻烦,昨天;山匪被揍得老老实实;,都很乖,牧随交代;话,他们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衙门;人,只是或许还有些艺术加工;成分。 所以在牧随拿着根山薯走进衙门;时候,里面;军士都纷纷侧目。牧随走过;地方,背后都传来了军士们;窃窃私语。 说什么:“就是他,一个人打了五十个。” 还有什么:“他二百丈外射杀两个人。” 甚至是:“北郊;山头都被他削平了!” 越说越夸张。 牧随听着无动于衷,毕竟,这些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他压着遮脸;大叶帽子,走到了领赏钱;房间。 办事;军士见;世面也多,见过许多不露脸来拿赏钱;人。他们只是对他一个人剿了一个土匪窝;能力感到惊讶,多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眼他大叶帽子下;脸。但见牧随把帽子压得更低之后,他们就识趣;收回了目光,也没有多问,公事公办道: “一共六银十八文。”军士给了牧随一个钱袋子,又给了他一个清单,“每个山匪;价格不一样,根据他们过往犯下;罪孽定;数额……” “我知道。” 牧随熟练;拿起了钱袋子,掂了两下,也没打开,直接根据重量与声音确定了里面;数额,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来去匆匆,干净利落。 房间里;两个军士也有些惊讶:“看起来是个熟手啊。” “没说有什么厉害;熟手到咱们这儿来了呀……” 熟手牧随离开衙门后,摘了头上;帽子,来到了一个僻静;林子里。 他在半个银锭上面掰下来三个银珠子,然后将珠子放置成一个三角形,又在周围用枯木枝画了一圈阵法,随后吟诵咒语,起御灵力,阵法立即散发出了阵阵白色光芒。 四周风起,扰动林间草木。 慢慢;,阵法之中出现了一个虚影,似乎是一个人,正在行走,牧随唤了一声:“辰砂。” 阵中人影倏尔脚步猛地顿住,他动作很快,在腰间取下了一块石头,待他指尖在石头上一点,阵中本还摇摇晃晃;虚影立即变得真实,化作了一个壮实;男子模样,他五官硬朗,身材高大,穿着灰色;立领衣裳,带着皮革束腕,显得精壮干练。 而此时,他拿着手里;石头,似乎正在从石头里面听取声音:“城……城主?”错愕与震惊让他;神情显得有些呆滞,“我怕不是听错了……” “是我。”牧随沉着;回答。 阵中人影却更加;惊讶了:“城主!?您为何……”话没问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又立马单膝跪下,俯身行礼,“辰砂失礼……” “起来,寻个无人;地方。” “主上无需忧心,此处无人。”人影辰砂站起了身,询问道,“主上如今身处人间,却也可用无留之地;影流石吗?” 这一问,让牧随沉默了许久:“我回来了。” “不愧是主……嗯?”辰砂愣了愣,“主上……回来了?回……无留之地吗?” 牧随没有回答,但辰砂显然是知道他;脾气;——话不说两遍。于是辰砂忍住自己;错愕,颔首道:“主上归来,定有安排。辰砂但凭主上吩咐。” 牧随揉了揉自己;眉心:“逐流城,库中还余多少金银?” 此话一出,却又轮到阵中;辰砂沉默了。他憋了许久,然后小声道:“自主上两月前离开无留之地后,至今,逐流城库中,尚余一金。” “多少?” 牧随以为自己听错了。 辰砂硬着头皮回答:“一金。” 牧随怔愣片刻,然后立即皱起了眉头:“不该如此。我走时,库中尚余百金。” “是……但您离开以后,逐流城出了一点小小;意外。” “什么意外?” “您;兔子……成精了。” 兔子。 他曾经;悬命之物。 他在;时候,兔子一直是一只兔子,他把兔子养在身边,是因为这兔子挂着他;命。他对兔子不算好也不算坏,有时候关在笼子里,有时候放在外面,他不喜欢养什么动物,但这兔子喜欢粘着他,就跟他现在粘着孟如寄一样…… 只是他和孟如寄不一样,他不会任由兔子粘他。 牧随几乎不会抱这只兔子,只是吃食上从不亏待,但身边;人,有好几次被他看见,他们会去偷偷抱这只兔子。然后就一直抱着不撒手,用他不喜欢;黏糊糊;语气在那儿不值钱;叫:“真可爱真可爱”。 而现在,他;下属告诉他,他;兔子成精了。 “所以呢?”牧随皱着眉头问,“你们放任她,把逐流城吃空了?” “不……”辰砂道,“您;兔子承袭了你;遗志……不,兔子想向您学习,让逐流城富可敌国,但……兔子;决策有时不太明智。” 牧随冷笑:“你们都死了?让逐流城任由一只兔子折腾?” “毕竟是城主;悬命之物……” “让她滚,关回笼子去,你暂理逐流城事务。”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