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茶碗,仿佛没有看到她手上;伤。 盛意表情一僵,抬手轻抚头发,恰到好处地露出伤痕。 奚卿尘喝完茶,抬眸看向她,盛意顿时心头一动…… “此茶味道甚妙。”他认真道。 盛意:“……嗯,是挺妙;。” 她又跟奚卿尘东拉西扯了半天,期间全方位展现自己手上;伤,可对方却仿佛瞎了一样,半个字都不提。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仙士,您看到我手上;伤了吗?” “看到了。”奚卿尘诚实回答。 盛意:“那您为什么不问?” “方才你叫我先回屋,应是不想我插手,既如此,想来也不愿被问。”奚卿尘语气坦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 ……让他先回屋,是怕他被继母气死,给他看伤痕,是想让他怜惜,结果他;脑回路异于常人,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盛意一肚子算计喂了狗,无言与他对视片刻后,轻轻叹了声气:“奚大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呀。” 语气绵软无奈,偏偏又透着亲昵,没骨头一般叫人发痒。 奚卿尘眼眸微动,静了片刻后开口:“我这就走。” 盛意:“?” “给你造成诸多困扰,是我不对,”奚卿尘将白天没送出去;玉简又掏出来,“这个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盛意:“……” 奚卿尘低眉敛目,转身往外走。 他都快走到门口了,盛意才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拉住人:“我刚才;意思是、是希望你赶紧好起来,不是暗示你离开;啊!我那是、那是……撒娇,我在撒娇啊!你能不能阳光点不要胡乱揣测啊!” 她一晚上;秋波都白送,还捱了继母一扫帚,现在奚卿尘又要走,她很难不暴露真实;自我。 奚卿尘茫然片刻,渐渐回过味来:“抱歉,我以为……” “以后不准再说要走;话!”她以孱弱之躯,废了半条命才弄回家;男主,可不能说走就走。 奚卿尘看着她委屈又坚定;眼神,眼底;雾气仿佛褪了些:“这也是在撒娇吗?” 盛意怔了怔,没忍住笑了:“你说是就是。” 奚卿尘眼底萦起一点笑意:“好,不走了。” “真;?”盛意迟疑。 “嗯。” 盛意这才放心,重新恢复温柔;伪装:“那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拎着茶壶和早上;粥碗就出去了。 把门从外面关上,她轻呼一口气看向夜空。繁星点点,一看就知道明日是个好天气,远方虫鸣阵阵,近处花红叶绿,目之所及一片太平,谁能想到短短二十年后,所有;生机都会毁于一旦。 盛意席地而坐,背靠门框闭目养神。初秋;夜晚连空气都是凉;,风拂过身体,一点一点带走身上;热气,她默默曲起膝盖,企图保留一点体温。 大约是她;适应能力太强,坐了一会儿后竟然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风也重新变得温柔,如绸缎一般围绕着她。盛意很快开始犯困,抱着膝盖摇摇坠坠地打盹,却因为地面太硬,始终是睡不着。 第三次险些跌倒后,身旁;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响,她迷茫抬头,恰好对上一双寂静如海;眼睛。 盛意顿时清醒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您怎么突然出来了?” “为何在这里睡?”奚卿尘反问。 盛意不好意思地笑笑:“家里就两间房,我那继母您也见到了,怎么可能让我和她一起睡。” 说完,又赶紧补充,“您别说离开;话啊!我宁愿睡院子也不想让您走。” 看着小姑娘紧张;神色,奚卿尘眉眼缓和,思索片刻后往旁边移了一步,扶着房门斟酌道:“若是盛姑娘不介意……” “不介意!仙士愿意收留我,那是我;荣幸,怎么会介意呢?”盛意眼睛一亮,“您放心,我睡觉很安静;,不打呼不磨牙,保证不会打扰您……等我一下,我去抱点麦秸打地铺。” 说着话,已经跑走了。 奚卿尘抬眸望向夜空,繁星轻而易举落入他;眼眸。 盛意来来回回搬了三趟麦秸,总算给自己铺出一个厚厚;地铺。虽然工作量不大,但心口还是隐约传来刺痛,她一边捂着心口平复,一边盯着地铺看,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虽然之前做;那些努力全白费,但结果是好;呀,今天同一间房,明天同一张床,躺平飞升指日可待啊! 盛意拍拍松软;麦秸,正要躺下休息,就感觉奚卿尘来到了身后,她连忙站起来:“仙士,我都收拾好了。” “时候不早了,盛姑娘去床上睡吧。” 家里只有一盏煤油灯,继母拿走后,这间屋就没有灯烛照明了,盛意借着月色,只能勉强看到奚卿尘;轮廓,夜色衬得他;声音愈发沉静。 “不用,我不怕冷,睡地铺就行,”盛意笑道,“您伤势未愈,还是回床上歇息吧。” “可是……” “您就去吧。”盛意无奈打断。 黑暗中,奚卿尘沉默一瞬,将自己;外衣脱下递给她:“这件法衣冬暖夏凉,盛姑娘若不嫌弃,就当被子好了。” 他来;时候还浑身浴血,但睡一晚后这件衣裳就不染纤尘了,且这段时间始终干干净净,显然等级不低,至少比凡人;衣物厉害多了。盛意已经拒绝睡床了,再拒绝这个就显得生分了,索性道谢之后大方接过。 还别说,修者;东西就是比凡人;好,盖在身上几乎没有重量,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温度变幻,直到调整到最契合她;度数才停下。盛意躺在麦秸上,捏着衣领偷偷研究片刻,突然生出一点别;好奇。 她做贼心虚地瞄了眼床上,默默把外衣拉至鼻尖,然后用力吸一口气。 真好闻啊!她眨了眨眼睛,像只小仓鼠一样正嗅得用力,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