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到勾陈,大祭司的眼睛又晦暗了几分:“是何私事?”他其实不喜欢刨根问底,但关于凤君的事,他就是执拗地想知道一切。 凤君神色复杂起来:“祗澜,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有夫之妇,你是何想法?” 大祭司神色再度暗了下来。 凤君笑了笑,在他脸颊边又啄了几口:“这事,是你的责任。是你不够硬气,包办了我的婚姻,把我嫁给了勾陈。” 这事是紫微帝君干的。凤君觉得,大祭司是紫微帝君的一魂一魄,四舍五入就是紫微帝君。这锅自然要扣在他头上,她可不想一个人遭受道德的谴责。 大祭司:“……”不够硬气和包办,是不是自相矛盾的? “不过,你且安心。”凤君环住他腰身,将脑袋埋进他颈窝里,“我已同勾陈说清楚了。和离书也已经给他了。” 温香软玉在怀。 如果问他,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大祭司本人也回答不了,他觉得这样就好,日日能见到她,日日能与她说话,她与旁人究竟有何纠葛,其实没那么重要。 就在这时,容杞“咚咚咚”敲响殿门:“女君,王上听闻大祭司遇刺,过来探望了。” 凤君皱了皱眉,她并不想此时被打扰,正欲回绝。大祭司开了口:“幽篁,帮我请王上过来,我有事同他交代。” 他说的不是与容佾“商讨”,而是“交代”,他已经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了吗?凤君心下一惊,直起身子再去看他,但见他翡翠色的眼睛里已然古井无波,没有先前那么多情绪。 大祭司微微勾了勾唇角:“帮我把他叫来。” 他的容颜已经枯槁,很难看出这是一个笑容。凤君心里酸酸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免得大祭司神伤,所以只是故作平常的模样下了床,临走在他嘴上又亲了一口:“长话短说,本君只给你一刻钟的功夫!” “好。”大祭司温顺地应下。 凤君满意地离开了紫云殿。 待凤君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大祭司便不再掩饰,捂着胸口,蜷缩起身子。心口的疼痛曼延了整个背部,一呼一吸都好像有钝刀子在割着肉。 他大概是要死了。也好,至少最后的时光,她在。大祭司涣散的目光看着紧闭的殿门,淡淡地笑了。 凤君跨出紫云殿之后,神情便凝重了。去往前厅路上,她询问了容杞那些蜉蝣的后续。 今日这场暴动,昭华宫多有死伤。大部分蜉蝣已经抓了回来,少部分通过凤君破开的结界逃出了昭华宫,其中就有那个刺客。 听到这,凤君眉头拢起:“尽快将逃出去的那些都抓回来,严刑拷问。尤其是那个刺客,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容杞愣了愣。 “怎么了?”凤君奇怪容杞突然的沉默。 “女君先前对那些蜉蝣极是同情。”他没记错的话,她同大祭司还因为蜉蝣争执过。 “本君同情妇孺,同情弱者,但不同情阴谋者。”凤君停下脚步,看着院子里仍在清理尸体和血迹的宫人们,神色更冷了,“当年端木玙他们只是一群孩童,左右不过为了自救。今日就不同了,这些蜉蝣颇有章法,显然预谋已久。对了,本君先前在千机殿倒腾的那些墨玄石还在吗?” “那些奇怪的黑石头吗?”容杞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些石头的话,已经不在千机殿。您当年离开之后,王上就拿走自己把玩了。他用南明离火炼化了那些石头,铸了一把黑不溜秋的剑。看上去丑丑的,取了个名字叫沧溟剑。属下后来听说赠给了长公主。” 沧溟剑?黑不溜秋的?凤君想到刺客那柄铁剑,确实黑不溜秋,而且还坑坑洼洼,说它一句丑,也是挺贴切了。 那刺客的剑,应该就是容佾赠给长公主的沧溟剑,这世上唯一能破除术法的剑。既是在长公主手中,那寻常人也拿不到。想来,谁也不会想到有人拿长公主的剑去行刺大祭司,就连大祭司自己都料想不到,这才疏忽之下就被一剑毁了心脉。 今夜若非她来了,估计都没人看到刺客,也没人知道是沧溟剑杀死的大祭司。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凤君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与容杞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前厅。 容佾等得心急,他听说昭华宫出事就赶过来了。宫里乱糟糟一片,诸宫人连他这个国主都顾不上,他就知道出了大事。方才,他也见到医官面色凝重地出来,一直摇头叹气,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凤君的衣摆方出现在门口,容佾就迎了过去,急切地问道:“师娘,师尊如何?” 凤君深深看了眼容佾:“他让你去他寝殿。” 凤君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