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耳朵拾起来装进净海囊中疗养。 桃卿卿坐到花藤秋千上,觉得自己受的伤无关紧要,竟开始有些担心青醒铃的情况。 看着锁仙塔上的风吹云动,她的世界变得十分静谧,只是对鹤霜洲的感情更加五味杂陈。 突然,鲨藐月一身酒气地从云里钻出来,面红耳赤地栽倒在桃卿卿怀里。 桃卿卿惊恐地扶起他,把他安置在秋千上,抽了抽鼻子问:“你不是自诩千杯不醉的吗?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鲨藐月嘴里还嚼着一颗甜腻冲天的喜糖,仰头说道:“今天我表弟成婚,那几个同辈的孬种,一直嘲讽我男大不娶,一时生气,喝多了酒。” 桃卿卿吃力地读取着鲨藐月的唇语,她不想让鲨藐月知道她的惨状,所以才如此倔强。 桃卿卿:“你……你再说一遍……” 鲨藐月又重复了一次。 桃卿卿依旧紧弩着眉头,说:“再说一遍……” 鲨藐月一撅而起,诧异道:“诶,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才发现,桃卿卿一对耳朵早已没有了踪影。 鲨藐月:“怎么回事?” 桃卿卿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只傻笑着摇头回应他。 “没事,做菜的时候耍了个刀花,不小心把耳朵削掉了。” “你还笨不到那个程度!” 鲨藐月一脸严肃地拉着桃卿卿走到天眼前面,把她的指纹按在开关上。 才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 鲨藐月狠狠地锤了下一旁的老仙树,“真是欺人太甚。” 桃卿卿却一直说:“我没事,耳朵放在净海囊里过几天就能再安回去了。” 鲨藐月趁着醉酒,喊来太平川以及鬼界的狐朋狗友,去东海边界闹了一番,打伤了几个老龟仙,还吃了份虾蟹全席。 一排排剑刃似的鱼鳍滑过水面,吓得上游的小鱼仙们逃窜无门,一行人前所未有地讲东海龙女的水晶宫洗劫一空。 因为鲨藐月曾说,他从不欺负除桃卿卿以外的女人。 自然,他也见不得桃卿卿被除他以外的人欺负。 鲨族不归天族管,也不归鬼族管,对于鲨族的横行霸道,上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危害到某位重要仙官的性命,鲨族都会拿不菲的钱财搞定。 鲨藐月将得来的宝物跟兄弟们分去几件后,便全部将之搬到了锁仙塔。 桃卿卿此时已经趴在花藤秋千上睡着了。 “我早点娶你回太平川,别在这受苦了。” 鲨藐月擦去手腕上的血,为她盖上毯子,怜惜地抚摸她的侧脸。 “我鲨藐月的夫人,一定要是世上最逍遥自在,最幸福欢快的女子。” 鹤霜洲在锁仙塔的骨窗前注视着一切。 只见桃卿卿突然抽动了一下,还说着梦话:“玄鹤仙君,吃饭了……” 鲨藐月叹一口气,“都这样了,还想着伺候那糟心的谪仙。” 鲨藐月坐在桃卿卿旁边,静静等到太阳升起,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第二天,桃卿卿是被鎏烟神官的金鞭给打醒的,只见他趾高气扬地说了几句话,便派人打开了锁仙塔,将玄鹤仙君放了出来。 桃卿卿什么也听不见,只俯身行礼。 待一切安静后,鎏烟神官便风风火火地拥簇着鲨藐月走了。 一头雾水的桃卿卿又回锁仙塔里巡视一番,疑云满额地将星露羹烹制好装进餐盒,一边一层层地发放出去,一边胡思乱想。 “难道是天帝为玄鹤仙君减刑了?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玄鹤神君了。” “他走了也好,平时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桃卿卿坐回花藤秋千,才看到一旁的树杈上放着青醒铃不辞而别的告别信。 上面写着寥寥几笔: 逃婚中,勿念。 ——青醒铃 桃卿卿收起信纸,“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又过一日,鲨藐月携着一箱箱的佳肴,来了锁仙塔,里面散发着人间臻味的芳香。 桃卿卿正在寝阁里睡觉,还在梦中便闻着大老远便传来的香味,淌着口水嘴道:“蟹脚面,嗯——螺狮粉,嗯——,臭豆腐,嗯——,是人间的味道,好香!” 恰逢鹤霜洲也来了锁仙塔。 纵使是鲨藐月,也多少有些忌惮这位六界皆知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