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霆深过来接陆颜苼的时候,正看见祝启桡在南烟的病房门口徘徊。 傅霆深问:“怎么不进去?” 祝启桡叹了声,他现在还哪有脸进去。 傅霆深也猜到了,又问:“曾月柔送警局去了?” 祝启桡应声:“嗯,傅成海也被传唤去了,但傅成海所有的转账都是转给曾月柔,雇佣那些人的费用也都是在曾月柔这边出的,或者是南烟那张卡出的,傅成海只承认跟曾月柔有不正当的关系,给她那些钱就是给小费和营养费,警局那边也没有办法证明那些人是傅成海指使,只有曾月柔一个人的口供咱们也动不了他。” “嗯,我知道这点事不足以动他,可以先等等,我一直在想曾月柔偷听到的傅成渊的那通电话,我感觉他说的那件事应该跟我有关,但我不知道是跟我爸妈的那场车祸有关,还是白姨的那场车祸有关,但他们说找个小女孩,我在想是不是在找白姨的女儿。” 祝启桡问:“就是当年你找的那个小姑娘?” 傅霆深应声,心情莫名地沉了几分。 祝启桡安慰:“也不一定,你不用太担心,或许她在某个地方活得很好呢。” 傅霆深道:“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她怎么可能还活的好好的?我担心她已经被傅成渊找到,甚至是杀害了,如果那场车祸真是傅成渊所为,他怎么可能还让她活着?” “你都找不到的人,成渊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傅霆深收敛思绪问他:“我听软软说南烟还是要跟你离婚,你怎么办?” 刚刚还在安慰傅霆深的祝启桡,一秒变的阴郁下来,没吱声,只是摇摇头。 傅霆深道:“让叔叔和阿姨他们过来帮你说说情?” 祝启桡:“我不想勉强她了,只要她能开心点,我怎么样都行。” 傅霆深拍拍他的肩,爱莫能助。 他敲开门,把陆颜苼给叫出来,两人走了。 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祝启桡,最终思念战胜了忐忑,还是走进了病房。 本来南烟的脸色还很柔和,但见到他的时候,那张脸便不自觉地沉下来。 一双眼也充满警惕,可以说这是她醒过来,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祝启桡看见她的眼神,心尖儿莫名就疼了起来。 他走过去,坐下来,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好像所有的勇气都在刚刚用来后悔和道歉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 祝启桡的一颗心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放在腿上的手一会攥紧一会儿松开,昭示着他的紧张和不安。 眼睛也不敢看南烟,只是虚空的望着远处: “那天我看到你跟于博延在一起的照片去跟你要解释,你说孩子是于博延的,我就气疯了,下手也没有轻重,陆颜苼出来拦我,她说若不是她我就掐死你了,她是在帮我积德,我当时很不屑,或者说我就是不喜欢她,我无缘无故怪她抢走了阿深,抢走了本该属于我妹妹的男人,所以对她的话、她这个人、我都本能的排斥。 其实现在想想,她真的是在帮我积德,若不是她,我不知道要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走多远,可能没有她你真的就死了,我满心感激,也满心的抱歉,对她,也对你……” 他停顿了下,又接着道:“我知道我说的再多你也不会原谅我,谁叫我眼盲心瞎认错了人,那么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应该的,可是……” 他说到这的时候,还是哽咽了,缓了好半天才道:“我只是把她认成了你,我对她的纵容和妥协,其实就是想对你……” 南烟靠坐在床上,垂着眼睫,掩下眸底复杂的情绪,半晌才道: “我知道,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还要说上一句:‘我很荣幸,有你这样毫无底线的宠爱,’可我是当事人,你把那些伤害给的是我…… 我从高中开始到你把我逼去自杀的前一刻,我还在给你找理由开脱,但你让刚刚失去孩子的我去给曾月柔输血的时候,我就再也找不到了,就算我蒙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去想你以前对我的种种,我都找不到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理由,就算我罪该万死,我好歹也做了你三年的老婆,对你照顾也算周到妥帖,我对你的家人全心全意,我还沉浸在我失去我们孩子的痛苦中,你是怎么忍心……” 祝启桡不待她说完,便拉着她的手道:“对不起对不起……” 南烟的手受惊般的抽回,浑身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怪你,是我违背天命非要嫁给你,如今也只是遭了报应而已。” 她说话不疾不徐,每一句却都像是一把钢刀在祝启桡的心上胡乱的砍着,他痛的不能自已。 可他好像除了说对不起,什么都改变不了。 “南烟你别这样说,是我的错,是我眼瞎心盲辜负了你,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过一点?” 南烟声音还算平静:“我没想到我那晚救的是你,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实在没能跟那时高冷的你联系起来,虽然我是误打误撞救的你,但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要求你对我像对曾月柔那般纵容和体贴,还去逼死另外一个女人来报答,我只希望我们能各自安好。 本来我想一死了之的,但笙笙不让我死,我不能对不起她这么费劲巴力把我在阎王殿抢回来,哪天我们把离婚证领了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就不要再相见了。” 祝启桡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听到南烟的提起,他还是感觉心脏都倏地一沉,刚才的大义凛然统统不见了,此时,却生出了万千的不舍,如果他这次真的放手了,他们可能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他去抓她的手:“南烟,你知道的,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