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东确实看不到那些发来的规则，他打算尽快离开。

临走前，许知言环视四周，忽然询问起房东：“对了毅哥，你平时看不看直播啊？现在手机都能投屏了，也没见你屋里摆个电视。”

是的，没有电视。

上次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没有注意，但这次，许知言发现房东家里除了一个破手机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可以对外联络的电器了。

提起直播，房东摇摇头陷入回忆。

“我不爱看那个，看不懂，之前有人让我去下载直播app，我也没找到，电视坏了，总是播奇怪的东西，我送去修了之后，那家维修站竟然倒闭了。”

说道电视他十分可惜。

“我后来去维修站找，没找到，再想买新电视，发现市面上好像没卖的了——”

房东的话戛然而止。

这个头上已经没有多少头发的中年男人，表情逐渐从平静转变为疑惑，再到恐惧。

“是的，没有电视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没有看过电视了，我的放映机之前还借给你了，我买不到电视了，为什么买不到电视，这不应该，为什么……”

他用极快的语速说着凌乱的话，整个人仿佛中了病毒的软件。

许知言见状，晃了晃房东的肩膀。

但对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这动静在房间里来回传递，诡异至极，说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为什么’这个字，与留下内容的值班日志重合了。

搭配窗外古怪蠕动的天光，房东好像正在接受某种感染。

直播间里，观众们不断猜测着房东的身份。

【我草，他好像是被什么妖怪附体的。】

【不是附体吧，我觉得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就跟电脑中病毒了一样。】

【咦——所以说房东看见的东西，和我们看见的不一样？】

【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个房东好像是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除了玩家外，唯一一个正常人。】

八楼送遗照的古怪客人、黑暗中俏俏偷窥着玩家上下楼的邻居、被困在死亡录像带里彻底崩溃的女人……

【草草草，楼上不说我都没注意，好像确实是！】

【剩下也有不少路人，但那些人和玩家没有交集，都不能判断是不是正常人。】

【但这么计算的话，房东才是最不合理的一个！】

“啪——”

清脆的巴掌声出现。

许知言见喊不醒房东，反手抽了对方一个大嘴巴子，那如梦中呓语一样的‘为什么’，总算是消失了。

“毅哥，你这有蚊子。”他一脸无辜望着呆愣着的房东。

被抽肿了一边脸的房东此刻捂着腮帮子，眼神逐渐清明过来，思维也恢复了正常。

“你也太用力了！赶紧走走走，别在这烦我！”

一个耳光终结了两人之间的和谐关系。

把想问的都问完了，见房东彻底恢复了正常，许知言没有再墨迹，径直下了楼。

回到701，郁休和袁驰等候多时。

许知言把在房东那里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收敛起了笑容。

“……事情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房东和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在他眼中根本没有那么多规则。”

除了房东外，他记得之前直播时，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的东西，也和玩家不同，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路上那些诡异移动的路人。

“除去玩家，已知这个副本存在多种生物。”

这次的副本成分比较复杂，为了让郁休和袁驰能清楚，许知言还特意拿出了一张纸，将副本内所有存在归类记录。

懵懂无知的房东。

温和老实透明的‘他们’。

直播间里永远在线，而且时间已经滞留了十年的观众。

当规则被违反或揭穿时，出现的黑色规则怪物。

还有诞生在灵异地点的怪物们，人皮佛、学生鬼、会动会绞杀的衣服、电影中的古怪人类……

不被观众和房东看到的邻居和影子奇怪的路人，许知言姑且将这两种存在归为一类。

最后则是送遗像进入701的人。

它们不开口，可房东似乎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袁驰没想到自己仅仅是付了十万积分，就得到了如此多的共享消息，十分感动，他小心翼翼问：“许老板，你还要去邻居家吗？”

按照房东的说法，这里根本就没有邻居。

“去，当然要去。”

许知言倒是并不太在意。

他的背包里有小透明，右手还有能够殴打到规则怪物的手骨，更重要的是，他从系统更新的内容里，得到了一点线索。

“我们回来后，系统说的是所有人进入到了安全地点，代表着房间里很安全。”

说到这，他嗤笑了一声。

“你猜系统为什么不让大家出去乱窜，无限游戏玩家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谁还会在意快进的十天？”

系统把所有人锁在楼里，无非就是担心玩家们通过这十二小时，探索到不应得到的道具或支线，从而赚到便宜。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