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王承柱成香饽饽(1 / 2)

王承柱一路疾走带小跑,赶到刚刚进村时跟通讯员分开的地方。这里没有面熟的人,只得先找个背风的墙角圪蹴一会儿。  蹲了不到十分钟,王承柱看到之前自己站着找人的地方,有人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看背影,是驾着驴车载了自己一路的人。  王承柱赶忙扶着墙站了起来,跺了跺麻胀的腿脚,出声叫了一句:“同志,这边!”迈开腿大步向站在路对面的通讯员走去。  通讯员从运输队出来,步行到刚进村庄的路口站定,四处张望寻找自己带回来的出院伤员。在人流往来服色近似的地方,寻找特定某个人着实考验眼力。不过好在没张望几分钟,就听到路对面转角墙根下传来一声呼喊,一个刚认识两三小时的身影正在快速向他走来。  王承柱连连向通讯员道歉,说自己去军务处申请了证明,回来后找了处背风不晒的地方歇脚云云。抢先道歉配合解释缘由,有助于消减对方反感,是王承柱在单位待人接物学到的宝贵经验。  通讯员见他先打招呼再跑过来,加上自认错误的态度,眼下不方便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和他多做计较。交代两句后,通讯员在前方领路,带王承柱往司令部走去。  到了地方,通讯员向军务处当值干事陈述了伤员送至医院治疗相关事宜。跟着又从右后方拉过王承柱,向正在记录情况的干事述说领回来一个康复出院的。  当值干事抬头一看,乐了,这不是二十分钟前来找自己办证的战士嘛!有心打趣一下,干事嘴角上勾开口问:“这位同志,又见面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办理吗?”  王承柱之前听干事和通讯员沟通工作时,已经看到接到他们的办事员,是之前独自找过来时接待他的那位。询问时交流不够融洽,一张临时身份证明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时被认出来,这样语气的问话,被公事公办的王承柱不想接过话茬。岔开话题回应:“同志,你好。我是新一团战士王承柱,上个月战斗受伤被送去师部野战医院,今天康复出院。准备返回部队,请组织联系一下新一团交接。”  干事看王承柱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全无之前觍着脸求他补办损坏士兵证的模样。心说现世报来得好快,仿佛被塞了满嘴蕺菜样难受。  “同志,把出院证明拿出来,我这里做个备案。”说完停了两三秒,干事仿佛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继续道,“回部队的事不要着急,等我给处长汇报一下。”  接过王承柱递来的出院证明,从藤箱里翻出一沓缚绳竹夹板做的黄檗麻纸纸记录簿。取下套在笔杆头的竹套筒,用舌头舔一下毛笔头,润开干涸的鼻尖。在黄麻纸本上记下王承柱出院证明上的关键信息,递还出院证明并收起办公文具。  干事接着对通讯员说交接工作已完成,可以回去销差了。待通讯员出门后,脸上堆起些笑容,对王承柱说:“同志,时候不早了,在这等一会儿,跟我去司令部食堂吃中午饭如何?”  王承柱看着干事前倨后恭的做派有些迷惑,但是眨巴一下眼睛看到时间已经11:40了,于是点头答应对方安排午饭的事。  干事拿起桌案上的军帽戴在头上,站起来整了整武装带和军装。对王承柱说了一声去找领导汇报工作后,拉开门扇出去了。、  此时倚着墙坐在条凳上休息等待的王承柱没有想到,自己的归建会有小波折,而原因恰好是他住过医院。  1937年9月11日,存在了半月之久的队伍被整编成为第十八集团军,作战区域被划分在并州以北和云州以东地区。经过高奴方面运作,作战区域被调整为配合第二战区部队作战。  经过三四年的战斗和发展,最初四万五千人的部队不断减员和补充,到1940年初已有数十万战斗部队。其中有参加过十四省两年转战经历的主力团,有主力团抽调骨干建立发展的基干团,也有地方游击队改编或征召动员出的地方补充团。  一名新兵从征召入伍开始,完成基础训练大约需要三个月到半年时间。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兵,只是学会了服从命令和遵守纪律,战术展开和武器使用大部分列兵仅限于会用。  需要经历数次低烈度战斗来适应战场,直面枪林弹雨,对杀死杀伤敌军毫不留情的时候,才会被称作一名老兵。而列兵到老兵的这个过程,平均有接近四成的伤亡。而且这个伤亡指的是阵亡,以及受到严重的生理创伤或心理创伤,没办法继续在军队服役的伤残。  王承柱这种在1936年于高奴参军入伍的老战士,随军转战四年到晋北,受伤被治愈的老战士。当得起一句百战精锐的称呼,也就是因为这一点,那位军务处干事起了小心思。  找军务处长汇报工作,先讲了被连夜转诊到旅部、早上又被送往师部野战医院的腿伤战士情况;又说了送伤员去医院的通讯员返回时,带回来一名伤愈战士;最后把汇报工作的重点落在了这名伤愈战士身上,说他因战斗损坏了士兵证,可以补办到旅部直属部队里来。  军务处有兵员士官的分配职能,军务处长觉得调动士兵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个报告上去走程序等批准就是了。现在叁捌陆旅的征兵处一直开放征召,从下面战斗部队抽调士兵有些抹不开面子。  想了一会儿,军务处长问站在面前的干事:“这样办事有些不地道,新一团新团长是旅长和师长面前的红人,闹将起来丢脸的是我。那个战士有什么值得选调的地方吗?”  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