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现场,上百盏点亮的煤油灯被用作照明。不挑食的战士们时常有糙米和动物内脏进入饭碗,不虞夜盲症来找麻烦。 但是纱河镇民众生活在升阳军枪口下,只得勉励糊口度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种生活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营养跟不上导致的夜盲症。对于黑暗的恐惧,以及侵略者占领军的宵禁政策,让纱河镇民众鲜有夜间外出的习惯。 旅部政工处几名文书在持枪警卫的保护下,打着手电筒一一检查摆在铁路南面野地上的木箱。 三八式步兵铳、6.5毫米友坂弹、八九式掷弹筒、九一式手榴弹、九七式手榴弹、大正十一年式曲射步兵炮、70毫米炮弹、三八式工兵锹、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等等,被文书一一用粉笔或炭条在木箱上写下军中常用的称呼。① 当走到十多箱印有实心风杯标识的木箱前,三名文书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武器标识分辨册,在木箱上写下“化学炮弹,轻拿轻放”字样;野地上除了摆放有化学武器标识的木箱,还有五箱印有四个圆环相互扣结、外侧三圆环均有缺口的图案。 一名眼尖的文书看到后,指着前方的手指不住颤抖,牙齿格格作响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副异状被身边的警卫看到后,赶忙拉着文书往后退。 另外两名文书知晓事情后,过来查看也被吓坏了。这五箱是印有生物武器标识的木箱,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哪种细菌或病毒武器罢了。 一名警卫壮起胆子举着手电筒上前细细查看,发现木箱外部并无破损开裂现象。便走回来报告情况,顺便安慰一下被吓到的同志。 收到发现特种弹消息的旅部首长,特批了三十罐汽油,用于销毁这十多箱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 得到命令的战士们,加快搬运转移速度。留下来执行销毁任务的战士,围着这批特种弹划定了五米安全距离,和转运物资的战友一起清场。 王承柱等人此时正在返回旅部临时驻地的路上,他们比较金贵。为了以后长期作战着想,旅参谋长特批这六七十名炮兵战士带上武器弹药后撤至安全区域。 1940年3月12日,二月初四。 东升的太阳照进滹沱河谷地,纱河镇火车站和车站东面七公里处停在断头铁轨前的蒸汽列车,安静的如同大地还没睡醒一般。 铁路南北两面野地被踩踏的仿佛夯实机压过,1940年春夏难以长草了。原本铁路附近的低矮灌木和乔木被护路中队砍伐一空,只为减少沿途扒车游击队作案。 没成想这一行为,给列车被逼停伏击后搬运货车物资,带来极大便利。树木丛生的地方,单人劫掠利于藏身;砍倒树木烧成白地的地方,只会让人力车或畜力车行走的更加方便。 三名俘虏被旅部来人押走了,两队护车小队被击杀一百一十四人,连带押车员共有九名伤员被安放在铁轨路基上平躺着。两台车组的本国司机和锅炉工被捆起来,嘴里塞上破布关在熄了火的的锅炉房里。 负隅顽抗的车站中队,击杀在车站工作的升阳国侨民后,引爆了弹药油料库。绝望自杀的东洋鬼子前往九段坂,路上足有二百人同行。 围攻车站和附属仓库的青年抗战纵队某部战士,因不畏死亡的冲杀和敌军自爆,受伤阵亡四十多人。 三个主力团和叁捌陆旅直属部队,参战部队约为五千二百至五千五百人。各团上报的战果和战损汇集到旅司令部,战损比高达一点四二。共击毙升阳国陆军士兵二百九十五人,击伤二十一人,俘虏三人,敌军伤亡武装平民三百八十一人;我军共阵亡三百六十一人,轻重伤员九十二人,群众伤亡十六人。 此役收获成品粮七十万斤、油料六万斤、燃料十二万斤、布匹十万斤以及棉方两万斤,合计八十八万斤即四百四十吨民用物资;收获四百箱步枪、一千箱子弹等军用物资十六万斤即八十吨。② 被销毁的那部分特种弹药也算在缴获物资里,二十多箱印着黄色标识的炮弹由看守战士抬到一起堆放。等周围搬运物资的同志和群众清场后,淋上汽油,投掷火把。在数十米安全距离外,看着这堆木箱在火焰中焚烧,不时传来闷闷的爆炸声。 一箱炮弹殉爆后,不仅熄灭了附近的火焰,而且释放出黄绿色气体。这团毒气在周围复燃的汽油火焰加热作用下,缓缓升上天空。 指挥战役的旅部首长批示,匀出一些生活物资给出工群众,参战部队补齐编制内武器后,按比例上缴给旅师级军需部门和集团军总部总后。 四千支步枪三家分走四分之一左右,收到命令的营团干部乐呵呵地指挥部队,将战利品送往旅部驻地。仗打完了,参战部队也分散撤回各自驻地。 王承柱没有找到机会把背包里的五万肉块放出来,只因为这次运送的物资太多太重了。 回到新一团驻地已经是傍晚时分,昨天朝气蓬勃的出发,今天满载荣誉和缴获的归来。如果不看军装上的灰尘和血迹,不看少了一成战士,这场战役确实是指挥得当、战士用命和战果丰硕的。 但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容不得这样看待。爱兵如子的下一句,是用兵如泥。只有合理布局和不怕牺牲中,才会得到成功成仁的收获。 王承柱躺在阔别两天一夜的营房通铺上,疲倦地沉睡了。 这次战役,他想要保住战友生命的计划没有完全达成。不是因为王承柱取巧使用自动服药功能,而是一营那位排长在阵地上挨了掷弹筒一炮,弹片破开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