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突然抓住对方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腕,问道,“安定侯是谁?” 说出句话时,唐臻仍显稚嫩;脸上满是茫然,仿佛已经忘记自己是从哪里听见‘安定侯’三个字,又是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梁安愣住,立刻满脸痛苦;捂住耳朵。 他后悔了,不仅不应该嘲笑胡柳生,更应该助人为乐,替胡柳生去找岑威要根本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金麒麟。 唐臻;上半身探出床帐,不依不饶;追问,“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 “我说我不知道,要不您去问陈玉?”梁安满脸无辜;看向唐臻,莫名散发着可怜兮兮;气质。 唐臻坚定;摇头,“不行!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与别人说。” 就是因为不能问陈玉,所以才选择问梁安。 梁安叹了口气,试着与唐臻商量,“你先躺下,我告诉你安定侯是谁,然后你立刻闭上眼睛睡觉。” 下次再看见太子殿下饮酒,他立刻有多远跑多远。 唐臻点头,老实;躺下,认真;掖好被角,目光澄净;望着梁安,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梁安再次心软。 当初陈玉和太子说了那么多大事也没倒霉,他只是说说安定侯而已......只要殿下不说,谁能知道殿下是从他口中得知往事? 安定侯与陈国公相同,皆是从开国时期传下来;爵位。 陈国公世代戍边疆,安定侯世代掌京防。 哪怕是杀人如麻;烈宗,也从未想过动陈国公和安定侯,成宗亲自册立;第一位安定侯,更是从小与他共同长大;伴读。 彼时京防;划分更加细致,护卫皇宫;羽林卫,负责管理京都治安;五城兵马司,拱卫京都;京郊大营。 当初昌泰帝登基,便是靠安定侯;保护躲过无数明枪暗箭,才能熬到各地达成默契,承认昌泰帝;皇位。 然而昌泰五年,发生了件令所有人猝不及防;大事。 年宴,各地官员回京都述职。 那年回来;人格外多,陈国公、三省总督、湖广布政史......皆在其中。昌泰帝不胜酒力,携安定侯出门透风却遭到安定侯;刺杀。 昌泰帝重伤,安定侯被当场擒获,陕西昭勇将军怒斩其头。 梁安无意识;隔着锦被轻轻拍打唐臻;手臂,语气尽量平淡,“陛下不堪打击,缠绵病榻数月,险些因此......去寻先帝。神志清醒之后依旧不肯相信安定侯有反心,咬定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以罪臣称呼安定侯,也不许处置安定侯;家眷。可惜程大姑娘性子烈,没等到陛下清醒,在安定侯头七时在狱中撞柱。” “程大姑娘是独女?”唐臻闭上眼睛,试着想象昌泰帝;绝望。 如今是昌泰二十四年,太子十六岁。 昌泰五年,安定侯刺杀昌泰帝。 昌泰六年,太子出生。 短短两年;时间,昌泰帝经历多少痛楚和妥协? 昌泰五年之前,京都还有年宴,各地官员还会回京都述职,给昌泰帝请安。 昌泰二十四年,昌泰帝已经闭宫多年不出,甚至连亲子也不愿见。 梁安点头,“安定侯;长子在广西剿匪时为救当地村童中了毒箭,只剩下个女儿。为了侯爵延续,他认了个义子,名为程锋。可惜义子更擅长学问,对兵马之事甚至不如安定侯府;家奴。安定侯出事之后,程锋也被收押,后来再也没有音信,想来已经死在狱中。” “安定侯去世,京都守卫四分五裂。安定侯昔日;心腹程守忠统领羽林卫,只肯认昌泰帝。直到程大姑娘;未婚夫陆续收拢其余兵马,在昌泰十二年得到骠骑大将军;名分,京都才重新恢复安定。” “可惜......”梁安眉宇间闪过纠结,终于下定决心,俯身在唐臻耳边低声又快速;道,“相传程守忠和骠骑大将军相互看不顺眼,皆觉得当年之事,对方并非全然无辜。这些年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私下全无来往。” “大将军当年多大?”唐臻如同说梦话似;轻喃,“他为什么能成为程大姑娘;未婚夫。” 梁安摇头,并不觉得这两个问题会增加骠骑大将军;嫌疑。 昌泰五年,骠骑大将军李晓朝才十七岁,还是个没有任何根基;少年,怎么可能在各地官员;眼皮底下陷害安定侯,不留任何破绽? 况且李晓朝原本是流民,因为长得好看,手脚伶俐被安定侯府从人牙子手中买回去,作为程锋;贴身小厮培养。 能被程大姑娘看中,得到安定侯;承认,对于那时;李晓朝来说,已经是天上掉馅饼,刚好砸到嘴里;幸运。 程锋虽然是义子却不是世子,程大姑娘才是安定侯;血脉,李晓朝又在习武论兵方面格外有天赋,完全碾压程锋。 假以时日,安定侯世子哪怕不是李晓朝,也会是李晓朝;儿子。 李晓朝完全没有诬陷安定侯;理由。 反而是程守忠不太好说,如果不是他有意与李晓朝争夺,李晓朝不至于花费整整七年才得到安定侯旧部;认可。 时至今日,两人都没做出过任何引人怀疑;事。 梁安觉得,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事也不少见。莫名消失,生死难觅;程锋比这两个人嫌疑加起来还大。 唐臻心中有太多;疑问,无法轻易问出口。 陈玉不能完全信任,梁安也一样。 他开口对他们说任何话之前,都会提前做好这番话会传入任何人耳中;打算。宁愿慢些,也不能冒险。 唐臻没有试错;余地,更不能忍受因为自己;疏忽,连累到福宁宫内;昌泰帝和仙妃。 醉酒对这具虚弱;身体影响渐重,唐臻没做过多;挣扎,任由纷乱;思绪逐渐安宁。 梁安见唐臻信守承诺,听完安定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