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徒。
张婴点头。
三人还未来得及有动作。
不远处的宫殿侧门忽然打开,赵文步履匆匆地从宫门里面跑了出来,甚至是不顾仪态地一路冲跑到嬴政耳边,附耳低声了几句。
张婴好奇地看过去,恰好看见嬴政皱起了眉头,道:“王丞相又要辞官?冯相没劝着?”
“陛下,冯相现在还一直拉扯着王相呢。但冯相没能劝成。”
赵文连忙在一旁开口道,“王相的原话,年事已高,见识浅薄,无法再引领大秦前进。这两年观察,婴小郎君实乃宅宽仁厚 ,赤子之心,老臣可放心离去也。”
张婴听到这瞬间意识到王丞相是何人。
这不就是当初在偏殿拿着青铜剑差点自杀,被他绞尽脑汁劝回来后,一双眼睛盯着他留下一句“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男人么。
这位大佬居然又要辞官了吗?
“不可。”
嬴政微微皱起眉,“你速去拦下对方。”
赵文连忙点头,但很快又面露难色道:“陛下,王相之前只是为了小郎君才留在咸阳,如今他明言,小郎君安好,他去意已决,老奴这该如何说起……”
他说着说着,嬴政、扶苏以及赵文的目光几乎不约而同地落在张婴身上,尤其是赵文的眼底,明显闪烁着一丝微妙可惜情绪。
张婴:?
咋地,嫌弃我不够作妖了不成?
张婴好笑地抱胸,眨了眨眼,道:“他若觉得我不够折腾,我倒有一个主意,仲父可还记得用在火箭上的□□。不若我弄大量再去炸……哎呦。”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狠戳了一下。
“绝不可动!”
嬴政的语气很硬,显然动了怒气,“试弄火箭、火云梯,火石,死伤多少隶臣。你若敢动心思,那墨家工坊尽数入少府管制。你也给我滚去博士学宫读书。”
张婴嘴角抽抽,转而又是一愣,火箭他是知道,火云梯?火石又是什么?
他下意识道:“仲父,莫非你早已安排人去配大量的火药?弄武器了?”
“有甚好惊讶。”
嬴政平淡地瞟了张婴一眼,“既能有火箭,也应有其他。你当我大秦为何供养着上万秦墨工匠,为何能纵横六国不败。”
“哎呀!”
张婴摸了摸头上渗出来的汗,不愧是嬴政啊,胆子比他大太多了。
但张婴担心步子太大会扯到蛋,忍不住劝诫,“仲父,□□很容易炸,很危险,就目前而言火箭真的够用了……”
“你小子为何知晓会炸。”
嬴政眯了眯眼。
张婴一愣,灵机一动道:“嗯,炼丹炉,炼丹炉炸过嘛。”
嬴政伸手狠狠地捏了捏张婴的脸颊,直到他保证在不碰火药,嬴政才松开手,似笑非笑道:“你若此刻想不出个留下王丞相的好点子。这墨家工坊是不必再去了。”
扶苏和赵文下意识看向嬴政。
看来陛下真的生气了。
这是随便找个张婴做不到的理由,好将张婴与墨家工坊彻底隔开。
张婴嘴角微微抽搐,连忙举手道:“我有点子!”
嬴政和扶苏同时看向张婴。
“嗯。就是……”
张婴的脑子在疯狂运转,公元前217年的秦朝有什么历史事件是可以利用的吗?
唔,好像啥也没有,陛下没开始出游,没颁布新律令,大秦安安稳稳的没什么特殊事件。
那往后还有什么被历史记载的大事件呢……
啊对了,有刺杀,还有焚书坑儒/方士。
任何一个历史大事件的发生,都不会独立存在,必然是因为许多小事件的节点汇聚在一起后的大爆发。
换言之……
张婴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他抬头看向嬴政,认真道:“仲父,你看阿婴这么说行不行。”
嬴政平淡道:“说。”
张婴道:“可以与王丞相说,大秦分封制与郡县制之争,天下皆知。目前虽然是郡县制占得上风,但大秦朝堂一直还有分封制的声音。
王相作为分封制的旗帜人物,若在此刻急流勇退,不管仲父给出任何理由,这件事在其他朝臣们看来,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政见不合而被陛下贬黜。
这对仲父而言不仅是一次声望上的损失,更有可能会刺激部分偏激的吕氏士子,儒家士子以及妄图封王贵族们,他们指不定会团结起来,旧事重提。
换言之,王相若走,朝堂不稳,大秦很可能再生波澜。
这么一说,他肯定舍不得立刻走了!”
旁听的赵文目瞪口呆。
婴小郎君才几岁啊!才思敏捷不说,还一针见血地抓住了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