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见扶苏顺着军阵之间裂开的口子, 一路顺畅地疾驰而去,那道口子随着扶苏的离开在一点一点的愈合。
离了大谱啊
张婴急得跳起来喊道“扶苏阿兄这主意是我出的,怎么把我落下了, 不厚道吧”
章邯脸都快被张婴的语气吓白,连忙低声道“小福星, 那位可是长公子不兴说,不兴说啊”
张婴才“啧”了一声, 更出格的话他都说过,压根不怕,直到他瞧不见扶苏的背影,张婴转身立刻抓住章邯的手臂, 道“章兄,眼下只有你能帮我了。”
“末将不敢”
“哎。我都唤你章兄了,还和我说末将岂不是生疏了。你以前还陪我一起奔赴泰山,现如今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张婴一把搂住章邯的手臂, “走走走,你带我追过去。”
章邯闻言苦笑,幽怨道“小福星, 那一次回来我被阿父吊在房梁上抽,差点没被打死。更何况, 我也做不到突破五百铁骑冲过去。”
“嘿嘿, 这回不怕”张婴在身上摸了一把虎符, 亮了亮,“我有这个”他提高了声音,同时对环绕着的黑铁骑道,“随我一同追击啊不对,是追随长公子”
黑铁骑众沉默了一会, 直到他们的领队百将磨磨蹭蹭地过来。
面无表情地确认无误,众人齐齐翻身上马,高声道“唯”
章邯
张婴是奔着追到扶苏的目的地去的,奈何这一列黑铁骑动了但又没完全动,始终保持低调匀速前进。
别说追上扶苏,渐渐的,连对方一路留下的马蹄印都被风吹得看不见。
现在天还没黑,百将就走过来说路途遥远,要安营扎寨。
张婴差点要发脾气了,但看对方将领无辜又无奈的眼神,以及章邯拽着他低声安抚,“小福星,你的命令,长公子的命令,也难怪对方左右为难啊。况且你年纪小,总是金贵些。”
张婴深吸一口气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都是打工人,不值得不值得。
驻扎休息,张婴也彻底歇了追上扶苏的心思。
一日后,张婴才紧赶慢赶地抵达送灵车队的后方,碰见等候的内侍时才知道,扶苏早在七个时辰前便已拜见陛下了。
张婴端着内侍递过来的暖汤,喝了口,道“那现在仲父与扶苏阿兄所在何处”
内侍犹豫了会,道“回上卿,陛下与长公子皆在供奉灵牌的账内,严谨任何人入内。”
“任何人那仲父与扶苏阿兄用过膳了吗”
内侍摇头道“陛下已经两日滴米未进,长公子抵达后也未用过晚膳。”
张婴闻言皱起眉,开口道“他们人在何处带我过去”
他之所以没听扶苏的话,雷急火急赶过来,就是因为蒙武的死令打了个他一个懵圈,让他知道,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用系统奖励力挽狂澜。
所以在这荒郊野岭,他更要守在扶苏和仲父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内侍不敢违背张婴的命令,但带路的时候,也小声提醒道“上卿,陛下命将军守在王帐口,不允旁人入内。”
张婴直接拿出了虎符,内侍顿时一噎,低头不语。
其实张婴也没把握守在门口的将领会屈从于虎符,毕竟他手中的只是半块,他也没打过仗不属于武将系统。
但巧合的是,驻守王帐的是两眼通红的蒙家小将。
他似乎认为张婴是蒙家后裔,所以见到张婴后非但不觉得打扰,反而露出一抹欣慰。
他用手紧紧地握住张婴,道“你是第一个从咸阳赶过来的小辈,好很好。想来大父应该会有所宽慰,等你十三之后,再再行祭拜。”
张婴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掀开王帐走了进去,却惊讶的发现王账内的形式很微妙。
王账内有四人,一文士打扮的人狼狈地跪在地上,向着扶苏连连讨饶,一方士打扮的人跪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看起来已经没了生机。
扶苏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没有落在苦苦哀求的样貌异域风的文士身上。
身材最为魁梧的嬴政站在最中央,面容苍白,黑眼圈极重,只那一双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尚且显得他精气十足,他手持青铜长剑,剑刃还在一滴滴地滴血,身上是还未换去的溅血长袍。
“阿婴,来了。”嬴政瞬间抬头,看向门帐的张婴表情在一瞬间柔和下来,沙哑的嗓音透着关心,“怎么瘦了这么多。”
“仲父”张婴见状哽咽了一声,扑过去抱住对方的腰,鼻尖瞬间被浓郁的血腥味染上,“仲父,是阿婴来晚了。”
“我知道。”嬴政伸手摸了摸张婴的脑袋,语气依旧很温和,“是啊,阿婴总会赶来,我糊涂了,王翦是这样,蒙武本也该是这样,但”
嬴政的声音一沉,单手捂住张婴的双眸,持剑的右手“刷”一下划过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文士的脖颈。同时还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