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寂静了几秒, 忽然又爆发出笑声。 “哈哈哈……你这老不正经的说些甚呢?” “你乐意,百越的老兄弟们只怕都不会乐意呀。哈哈哈。” “即便都乐意, 你有本事去大娘面前说去, 看她不给你几扫帚!” …… 公子寒表情有些懵,他一手还保持着推开门的造型,另外一只手抱着张婴, 进退维谷。 殿内左侧, 一道身影急匆匆过来,公子寒与张婴同时看过去,原来是抱着酒壶的赵文。 赵文一见两人,脚步一顿,先是拱手行礼, 然后脸色有些为难地低声道:“寒公子, 小郎君你们怎会……可是有要事?” 公子寒似是想起什么,连连摆手道:“并无,我现在去偏殿。” 赵文脸上微微缓和几分。 然而公子寒刚刚转身,又听见里面传来高声道:“外面何许人也,胆敢乱闯不成?” 话音刚落, 伴随着长剑撞击斗篷的叮当声。 内史腾将军头戴着蓝色方巾,大迈步地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眼公子寒,在瞧见被他拽着的张婴后神情才温和下来。 内史腾拱手,不咸不淡道:“寒公子, 陛下有令,禁止入内。” 公子寒微微颌首, 回应道:“是父皇之前叮嘱的番邦事宜, 我太过心急, 一时没……” 他话还没有说完,殿内忽然传来嬴政平静的声音。 “进来吧!” 内史腾闻言一顿,微侧身请公子寒入内。 待公子寒擦肩而过时,内史腾时还不忘叮嘱一句,抱张婴的姿势不太对勒着他脖子了。公子寒表情微僵,点了点头,将张婴给放了下来。 张婴抬头见内史腾对他眨了眨眼,便也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与公子寒一同入殿内,殿内站了十多名朝臣。 嬴政、李斯、王绾、姚贾、还有冯去疾等七八个人正站在悬挂着地图的下方指指点点。 嬴政一回头恰好与张婴对视上,他上前两步抬手摸了摸张婴的额头,顿了顿道:“没发热。怎脸红得还在冒汗,赵文你怎么看顾的。” “仲父!阿婴好想仲父啊……”张婴原本是准备飞扑过去,但嬴政浑身跟个火炉子一样,碰触一下都觉得热,张婴就改为握住对方的大拇指,“仲父有没有想阿婴。” “哈哈哈!你这小滑头。”嬴政哈哈大笑。 紧跟张婴身后的赵文半点不敢做声,先一个小碎步上前将凉茶放好,立刻从兜里拿出干帕子温和地给张婴擦汗,擦了没两下就被嬴政嫌弃地抢了过去,亲自给张婴擦汗。 这时,内史腾还倒了一碗黄米酒过来,被身侧的辛胜拉了一把,将凉茶换了黄米酒,才让他重新靠了过来。 嬴政接过内史腾倒来的凉茶,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还以为你会倒酒,看来把你压在咸阳几年压得对。不再嗜酒如命,喝酒误事。” 内史腾嘿嘿笑两声,抬头想争辩什么正好瞧见辛胜摇晃的脑袋,他又憋了回去。 嬴政的目光则落在公子寒身上,开口道:“我当说过这几日有要事商议,不可来寻。” 公子寒微微拱手,不卑不亢道:“父皇,是有关番邦的线索。” 嬴政平静道:“嗯?又跑了?” 公子寒愕然抬首,没想到他还没开口汇报,嬴政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他忍不住道:“父皇,莫非您是故意放走他们的吗?” “你在说甚浑话。”嬴政微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公子寒。 公子寒见嬴政语气不善,哪里还敢重复之前的话,连忙调转话题道:“父皇,经调查,那番邦人又是在婴小郎君与其物件接触后才选择逃亡的。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所以,我认为应当从这里入手。” 嬴政微微眯眼,道:“你想如何?” “彻查长安乡,安置人手,抓捕番邦眼线。”公子寒拱手道。 张婴听到这蓦然抬头,虽然他政治觉悟不高,但也能听明白公子寒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抓番邦眼线为辅,想趁机插手长安乡某些事才对。 张婴正想说什么,忽然感受到一只大手落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 “阿婴,如何看?” 张婴抬头看向说话的嬴政,开口道:“我认为没用。” “嗯?”嬴政抬眼,“说说。” “番邦人有多狡猾我不知道。”张婴笑眯眯地摊了摊手,“但看他们在寒公子眼皮子底下越狱两三次,便知寒公子拿他们没法子,布置再多只怕也是白费力气。” 众人没想到张婴会说得如此直白,皆愣了一下。 公子寒刚皱起眉想为自己辩驳,然而却听到嬴政哈哈大笑,并且道,“阿婴所言甚是。” 公子寒僵硬了好几秒,完全没想到嬴政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忍不住道:“父皇,儿乃是放长线钓大鱼,之前也尚有余……” “住口。”嬴政摇了摇头,“你那点小心思,平白惹人笑话。” 公子寒表情一绿。 嬴政说完看向冯去疾,冯去疾便也在旁边打了句腔,道:“寒公子,这有些事可以走捷径,有些事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才行。” 公子寒抬眼看到众多朝臣若有所思的目光。 心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长安乡,非但没能趁机占得便宜,反而还惹得众人对他评价下降。 他连忙拱手道:“父皇,儿并无插手长安乡的心思,只是番邦贼子实在狡诈,又似乎与婴小郎君有某种联系,是以儿才会出此策略,其实长安乡也只是儿的一个想法。 最重要的还是那鲁豫贵族,他们既能抓到番邦人,肯定是与西域异族人有所勾结,此时正是羌族被父皇重用的时刻,若有番邦人从中作梗只怕不妙。 是以,儿希望能与蒙恬上将军通信,得到